一意孤行（上）

——长篇连载小说《流年》372

文/韦步峰

“好了，好了，”孙富凯校长接住我的话，“说来说去，你们也没什么大事啊。姜老师班上的学生丢了锨，唐老师捡到了；唐老师出于好心，怕丢了就暂时保管起来；姜老师班上的学生回家后发现忘记带锨，回学校找姜老师要，找了半天没找到，在小韦家门口发现了——是这么回事吧？”

我没吱声，依然气呼呼地喘着气——我知道，此刻我的脸上浮现的，更多一些的是不屑，但也有疑虑夹杂在里面，至于疑虑的真实走向，需要耐着性子找寻，或者，明明知道，自己不肯承认。

但王主任很快笑着点点头：“是，就是这么回事……要说今天这事，真是‘巧’上加 ‘巧’——先是学生将锨放错地方，然后保管和找寻，又打了个时间差，等到找不到，让学生回家之后，梅兰在心情很糟的时候发现了锨，这个火气，就来了……”

“火气来了，就不问青红皂白地张口骂人啊！”我有些不耐烦了——他仿佛故意在七拐八绕，非要在理顺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过程中，抓住更多一些的对自己有利的因素。

“咱都是居家过日子的人，两口子在家，情急之中说几句急话，也太稀松平常了——只不过，说的可能无心，听的却有意，硬碰硬起来，话赶话，也就不那么好听了呢。”

“感情今天的事，我就不应该接话，不言语，任凭你们俩齐声叫骂而不回应，就不会发生了，对吗？”

“唉，小韦，”王主任朝我招招手，“我承认，梅兰也是急出火来了……”

“也不早了，”我正要给他堵回去，孙校长又将话接了过去，“你们都承认不是什么大事。唉，我们出门在外，将邻里关系处理得融洽了，是一种额外的收获——就像我，远道而来，不也多亏遇到你们这些好邻居，才令我很快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如今感觉温暖了吗！”

事已至此，我知道，已是强弩之末了。

孙富凯校长一定明白了原委，碍于情面，他不可能将所有的东西都挑得太明白——在他看来，自己没有必要充当清官的角色，即便能够得出错在王主任两口子，他也决计不会因此而得罪王主任，毕竟他需要王主任这样的人。需要他统管学校工作，需要他稳住那些不安定因素，更需要通过他，与更多的“坐地户”搞好关系。跟王主任的能量相比，我毕竟算不得什么，使劲往大处说，一个级部的语文学科和班主任的排头兵，往小处说，普通教师一个。无论班主任还是学科带头人这样的身份，在学校管理层看来，绝对是很多人能顶替得了的，而他，毕竟不可或缺——至少现在是这样。

“你们俩说说，”孙富凯校长显然有些着急，“还有什么想法？”

“哪还有什么想法，明天把锨还给学生就是了，”王主任首先接话，但他很快话题一转，“孙校长还没吃饭吧？”

“呵呵，早点晚点吃饭不要紧，关键你们两家关系要处理好，别为了小小的误会伤了和气，对工作、对个人，都不好。”

我似乎更加印证了什么，首先从沙发上站起来：“不好意思，惊动了孙校长，实在非我所愿，既然校长竭力想把这件事摆平，我原本的要求只有一个，出于好心，被人辱骂，理应得到道歉……但事已至此，我不要道歉了——这件事，就这么地吧，我先走了——”

“小韦你等等，”拐过实验室前面的车棚，王主任从后面追上来，“你的脾气实在太冲了，这件事，让孙校长难办了。”

我不说话，继续走路。

“算了，如果你觉得你哥哥哪里做的不好，说出来……”

“嗯，王主任，整件事，你做得都很好——只是我的脾气太冲。”

“别这么说，咱不是邻居吗，让人看笑话，多不好——消除影响，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解释，不用去满足那些好奇心……”

“呵呵，我也发现让别人看笑话了——铁锨还在那，拿着吧，放在我家门口，实在太危险。”（待续）

·本故事纯属虚构；若有雷同实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