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忧参半（上）

——长篇连载小说《流年》218

文/韦步峰

自从检验出小唐果真怀孕之后，我的心情就变得异常复杂起来。

怀了孩子，我当然高兴，曾经不止一次猜度是男孩还是女孩。

倘若是女孩，尽管爸爸妈妈肯定不喜欢，但我可以高兴地将她打扮得像个公主，让她整天围着我，央我给她讲故事；倘若果真是个男孩，该叫什么名字呢？是否我也会像爸爸当年给我起名字的时候，翻了很多书？

我也因此而懊恼。

小唐强烈的妊娠反应，常常让我手足无措。呕吐得厉害的时候，常常蹲在厨房的水池旁边，煞有介事地吐上半个多小时；而后，又常常是脸色苍白，毫无表情。为了给她增加点营养，我也很舍得花钱，但她又讨厌闻到油味，烦躁异常。

这么简陋的居住条件，想完全阻隔厨房里炒菜传出的气味，简直就是个奢侈的梦想。

单纯厌恶油味，毕竟有办法解决，可以让她在我炒菜的时候，去院子里或者校园里走走；但更大的麻烦是吃饭。

我常常费尽心思做出来菜，小唐却只看一眼，便有些气呼呼地离开餐桌，一面嘟哝着我对她的不体谅，一面跑进卧室里，趴在床上一动也懒得动。

此期间，她的情绪一直都不好，常常会因为一丁点小事就跟我争论，暴躁起来的时候，竟然让嗓门尽情地大。这扩展出去，我如何受得了！

我也是急脾气，那点短暂的忍耐力，常常被小唐无休止的磨折瞬间击碎了。但源于体谅，还是尽量不说刺激她的话，只常常一个人坐在一旁生闷气，而这期间最能起到掩饰作用的，当然还是看书。

从小唐老家返回的时候，一路顺风，估计也就用了不到20分钟，一去一来，时间全都消耗在路上了。尽管去的时候顶风行得慢，但我们还是赶在竞争最激烈的4×100接力比赛之前回来了。

绕过那道夼，远望见旌旗招展的学校体育场，我长长舒了一口气，只是心情很复杂。

进了学校大门，我立刻跑到了体育场。

小唐正坐在我班学生观赛区的旁边，见到我，迎了上来：“我妈怎么说？”

不用看，她的脸上一定挂着欢喜和担心的神色，我顾不上也没心情去说，只简单丢下一句“过会儿再说”，就飞跑着去了接力赛的终点。

体育委员祁春风看到我，仿佛一下子抓到了救命稻草，立刻向我做了战前“简报”：辛宏桥竟然不顾他的反对，执意要参加接力赛，拦都拦不住。

看看时间，很快就要轮到初二组比赛，而且我分明已经看到辛宏桥已经要站到起点上了。

 “辛宏桥，不要你的腿了吗！你马上给我下去！” 我冲到起点，“春风，换人！”

随着一声清脆的发令枪响，初二级部四个班的男子4×100接力运动员奔跑在跑道上了。

我的身子一个劲儿地向着他们奔跑的方向倾斜，等到双脚再也支撑不了，才连忙将身子稍稍立正，但很快，身子仍然继续往一侧倾斜，再倾斜。

“老师，第二！”一直跟我站的一起的祁春风朝我喊了一声之后，飞快地跑过去接住了冲刺下来的王汉明。

王汉明刚将接力棒递给终点服务员，又立刻推开祁春风接他的手，有些愤怒地说：“姜峰给我落下那么远，玩我啊！”

我先让跟过来服务的几个学生将鞋子送给运动员，转身又对王汉明说：“赶紧换下跑鞋，别绊倒了——我们赢了！”

王汉明吃惊第看着我。

“能跑到第二，就算完成了咱们的目标了，你们都是好样的，快回去放松一下。”

想拿到第一，那简直是痴人说梦——三班的实力太强大，跑过他们，除非出意外吧。但这些话，我不能对学生说，得意忘形要不得。（待续）

·本故事纯属虚构；若有雷同实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