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出不穷

——长篇连载小说《流年》214

文/韦步峰 

放学的时间过了，小唐依然没有回来；刚刚收拾完厨房里那一大堆狼藉的张丹梅，也一边擦着手一边找来方凳，在我前面坐下。

“你该回家了。”我说。

张丹梅将毛巾又送回厨房，再出来的时候，盯着我说：“这么着急让我走啊？我今晚不回家……”

“啊！”我心里呼嗵一下，她不回家能去哪？难道……

“我今晚去姥姥家——已经找张丹捎信给我家里了。”

“正月里，没去出门吗？”我想尽量撇开这个话题，但又不能说得太突兀，就接着她的话往下说了。

“初六去了，当天就随我爸妈回去了，二舅妈还使劲留我住一宿，我没答应——都是我那小表妹吵得凶……”

“不让你住？”

“瞧你，什么智商，是让我去她家啊。”

“哦，今天你就可以去她家了呢，呵呵……”我打了个哈哈，拿过茶几上的水杯，一饮而入。

“啧啧，喝那么多酒干什么，看你刚醒来的时候醉得那个样子，头发都卷起来，像个卷毛羊了，哈哈哈——”

说了没多久，小唐回来了，还带来了张丹梅的书包。

她见到收拾得已经很整洁的厨房，理所当然地将张丹梅夸赞了一通，末了，还收拾了一个包裹，让张丹梅带走，说是让她带回家去的。

猜想也是一些吃的东西——春节刚过不久，带回来的饽饽很多，再吃不了，怕是天一暖和，就要长绿毛了。

张丹梅坚决不要，一时间两个人在我面前推来推去。

我站起来，拿过那包裹，说：“好了，别争了，我送你去门口。”

校园里，又恢复了如假日里一般的安静，只是经由全校师生的一通大扫除，整个校园清新干净得没有一块垃圾，仿佛一块刚挨过冰寒的农田，刚被勤劳的农民耕笆得溜平，爽心极了。

“明天你就不回家了吗？”

“看情况吧，我爸一般能去接我——唉，对了，你们家饭橱的事，我跟我爸说吗？”

“嗯……好，说吧——不过，等做好了之后，给我个价格。”

“哈哈，”张丹梅笑了，然后故意撇着嘴角，有些调皮地说，“当然要给了，还能给你赔钱做啊——想得美！”

“张丹梅这孩子真不错。”要睡觉的时候，小唐忽然说。

“嗯，”正在看电视的我，随口很随意地接了一句，旋即想到点什么，又说，“你怎么让她来咱家刷盆子刷碗啊？”

“我哪让她来了，”小唐一脸的惊愕，“我还没收拾完，就有学生跑来说是全校打扫卫生，看看你醉了，我没喊你起来——再说，你喝成那样也不能出去——就去替你领着学生收拾卫生了。刚分工结束，张丹梅过来问我，你哪去了。”

“你怎么说的？”

“怎么说，还能怎么说？我当然说你在家醉了啊……”

“然后呢？”

“然后她就说，‘家里没收拾完吧，我去帮你。’起初我不同意，结果她死缠硬磨，非要来，我一想，来就来吧，就把钥匙给了她了。”

“瞧瞧，你这事办的，怎么能让一个女学生跑家里来？难道……”

“难道什么，难道你不喜欢她啊？”

我楞了一下，转头看小唐。见她并没有看我，只是从针线盒里反复找寻着什么。

是啊，我不喜欢她来吗？既然喜欢，怎么还说出类似埋怨的话来了呢……

“以后咱们俩回家，就让她来看门吧。”

“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小唐将针线盒放在一边，双手收进被子里面，身子往床头上使劲靠了靠，转头看了一眼曾经被打破的窗户，转头对我说，“家里没人睡觉怎么行呢——找男孩子过来，我不太放心……”

我知道，小唐是看中张丹梅了。（待续）

·本故事纯属虚构；若有雷同实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