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年春节（六）

文/韦步峰

 

从盼望春节，到在不经意间，春节从我们的身边溜走，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如同光阴的日复一日，从这种意义上说，春节倒也平淡无奇。

——它只是个节日，甚至与那些诸如三月三、六月六、重阳节等小得不起眼的节日，基本没什么两样。

所不同的，是春节聚集了太多的人，花掉了更多的钱。庞大的人流拥堵在交通网上，浸淫在风景旅游区里。老家人满了，自己赖以居住的新家瞬间成了空巢；乡村的小道上，人流、车流熙来攘往，而大城市原本繁华的大街，到冷清得有些可怕。

更重要的，是人们的生活规律被打破了，晚睡晚起成了新规则，胡吃海喝成了家常便饭。在豪饮声里，春节的味道被发挥到极致，在天光方亮的酣睡神态里，岁月依旧迈着轻快的脚步。

转眼间，太多的春节在离去，转眼向未来，还会有多少个春节在人们终于平淡、冷寂下去的情绪里，又促使人们盼望之情顿起，热切之意再来？

我不知道，他不知道——其实也么有人知道。

在中国文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关于未来的真切而令人信服的描述，倒是今朝有酒，他乡故知理所当然成了座上宾。

于是，胖几斤肉，司空见惯；要是不醉上几回，那便不是春节的味道了。

央视调查不也说了么，据统计，春节期间全国健身类客户端使用量在急剧下降，照常营业的酒店常常客满为患……我们的时间用在了走亲访友，消耗在了饭桌旁。

——这就是春节，这就是我们中国人从小培植起来的关于过年的情节。

春节的话题并不陌生，春节的感触情有独钟，这便是沉浸在中国人骨子里的民风民俗！

灶王爷点名了，财神爷莅临了，春节的脚步渐行渐远。

公路、铁路的喘息声，再次响起。车站、码头、航空港，被肩抗、手抬的行李箱塞满，市区、公交和商场，再次被打破了沉寂，昏昏然从沉睡中醒来。

——生活照旧，日子仿佛也没有丝毫的改变。街道上，一夜之间人流倾巢而出；公路上，转眼之间车流一如从前。

又据有关部门统计，为期四十天的春运，全国旅客发送量达29.1亿人次，其中公路24.81亿人次，铁路3.32亿人次，民航5455万人次，水运4280万人次。

——春节，还真就是人口的大迁移。其时间之短，运载量之竟然，举世瞩目，是当时无愧的全世界第一。

我无法想象，上海虹桥、广州南站等全国人数排名前十的火车站的人多为患的景象，也无法体验江西上饶鄱阳湖、杭州千岛湖等人数排名十大人多风景名胜区人海人潮的汹涌气象。但可以颇有自信地说：除了中国，世界上再不会有第二个国家，有此运载能力，有此周密的宏观调控能力了。

窗外的鞭炮声响得震天，那是在迎接财神爷的到来，但它们同时还有另一层深意：春节，过完了。

还有，春节过完了，这地方，去过么？

——我是去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