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主张（上）

——长篇连载小说《流年》197

文/韦步峰

返回单位，我和小唐继续住在之前的集体宿舍里，那幢家属房，姜校长也没说不给，也没明确地说给，只是含混地表示一定会给解决住房问题。

我嘴上说不知道姜校长葫芦里装得什么药，但心里很清楚，他是在等，至少等我给他点礼份。“真是欺人太甚了呢，还想要东西——没门！”我说出自己的想法，小唐一脸的怒气。

嘴上发发怨气毕竟可解一时之气，但还是没能解决我最着急的实际问题——怎么办呢，我不止一次地想。

住在各自的宿舍里，一切生活也很快恢复到如同婚前一般的普通，或许在有的人眼里，我和小唐只是请了几天长假而已，并没有什么值得太关注的变化。不过，对小唐来说，去我宿舍的次数明显增多，而且变之前的很随意为很有规律性。

在她这规律性的促使下，和我住一个宿舍的同事起床也被定时了。一日三餐，小唐倒是乐此不彼。一旁静静看着小唐忙碌的我，倒是多了几分惬意——嘿，结婚真好！尽管偶尔也有些争执，但这或许是生活前行到某个阶段的必然。

“想买煤的老师，请做好准备，明天学校统一处理，过期不候！”开完办公会的老于回到办公室，带来了校长的口信。

大概是看到这个冬天的烤火煤够了，为了减少假期里值班人员的负担，学校决定处理一部分，余下的部分就可以入库了。此前不少老师在姜校长面前不止一次地要求学校能卖一部分。姜校长总是沉默着摇头，问得急了，便说几句“学生取暖还不一定够，到时候再说”之类的话。而今果真要卖了，不少人就积极行动起来了。

因为没有自己的房子住，我对此事自然不去挂心，只应了几个任课老师的请求，去班里找了几个个子较高的男生去帮他们的忙。

“不买煤么，小韦，”正在过磅的李晓全一边忙着记录数字，一边还对着正经由他身边的我调侃道，“煤的质量不错呢！”

“嗯，想买，”我应了一句，“可买来放你屁股上吗？”

“哦！没地方放啊——哈哈哈。”李晓全倒很像是在幸灾乐祸。

我瞥他一眼，不再理会，转身去帮赵凤奎将称好的已经装进袋子里的煤搬上他开来的手扶拖拉机。

吃完饭的时候，我问小唐：“你找了我班几个男生干嘛了——都耽误上最后一节课了。”

小唐斜了我一眼，故作调皮地反问：“怎么了，你的学生兴你找，就不兴我找吗？”

“不是这个意思……”

“我找他们搬煤了。”

“帮谁？”

“帮你！”

“？”

“你啊，就顾着帮这个帮那个，就没想着自己也需要买煤！还男人呢！”

我倒是很想听完小唐说的话，于是也就一直不作声。

“我买了500斤煤，堆在哪房子的门口了……”

“啊？！”我惊呆了，“那房子……姜校长说给咱了吗？”

“等他说，黄瓜菜不也凉透了吗？”

饭后，我特意往西南角的家属区那便溜达，果真见到一堆煤正堆在那幢空出来的家属房门前的台阶旁。

“什么时候往里搬啊，小韦。”正遇见吃了饭出来散步的老李，他认真地问。

我一时无言以对——太突然了。

“赶紧搬进去吧，那房子不错，只是……只是黄老师临走的时候，将窗上的铁条也卸下来了……弄的破皮肉绽的——小韦，”老李继续说，“小唐真行！”

“……”

“原本黄老师不想卸下那些铁条，让学校找她几个钱，也省了拆卸的麻烦——但姜校长一口回绝了，可能他想捡个便宜，自己住进去，也没想到黄老师会做得这么绝——唉，好好的房子……”

我从来没有想过，区区一个家属房，竟然还有如此多的“内幕”，这些人，他们不累吗？（待续）

·本故事纯属虚构；若有雷同实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