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释前嫌

——长篇连载小说《流年》190

文/韦步峰 

许是真的有些累，静静地冷坐着，渐渐有些精神萎靡，就要打瞌睡呼过去，小唐“咣”地朝我踢了一脚：“说话啊，想蒙混过关啊，没门！”

我一个激灵，恍惚中瞬间清醒，但清醒的同时，又带来了愤怒：“你……没完没了啊……”

“笃笃笃”，有敲门声，我和小唐都止住了争吵，听到是妈妈的声音。

进得屋来，妈妈微笑着在床边坐下：“你俩谈论什么呢，这么大声——你爸让我过来看看……”

“没事，妈……我俩正在商量事呢，”小唐立刻接过话去，“傲澜向我要同事来喝酒的喜钱——我不给……还惊动你们了啊。”

我提到嗓子眼的心忽地放了下去，但同时又有些怒气未消的悻悻地“哼”了一声，并不理会。

“你们的好日子刚开始，有的是说话的时候，时间也不早了，先睡觉吧，大不了以后再说——今天一天，我啥事没干也累的够呛，多亏你们那两个嫂子，没有她们，家里还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呢。”

“好的，妈，您去睡吧，我们就睡。”说完，小唐的脸一红，瞅我一眼。

我明白她的意思，脸红是害羞，情急之下说出要和自己的男人睡觉的话，这在她生命里，是第一次；瞅我一眼，是希望我帮她圆场，责怪我一直闷声不响，明显会加重我妈的怀疑。

“那个……同事喝酒的喜钱，给你和我爸爸，”我说，“这些日子，为我俩也操了不少心，花了不少钱，填补一下……”

“嗯……不用了，你们收的归你们，我们收的，都是这些年我和你爸客场上交往的花销，我们就留下了——等你们的日子过起来，慢慢就知道了，交往人的花销，并不是个小数目。”妈妈依旧微笑着说，眼光不时在小唐和我的脸上游荡。

“妈，看你说的，钱是很重要，生活中离开了钱还真不行，但居家过日子，有比钱更重要的，是吧，傲澜？”

“嗯，是，当然！”我必须接话了。

我妈对我的话，似乎也并未理睬，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布包，握在手里：“至于因为隔着很远，很多习俗有些不同，我做的这些，有什么不周不到的地方，小唐你多担待——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韦家的媳妇了。生活里，总会有些磕磕绊绊的时候，心情达观点，再大的困难、再大的误会，咬咬牙也就过去了，如果相互间不忍让，芝麻大的事也能闹得鸡飞狗跳。

“小唐，当年家里贫穷的时候，傲澜跟着我没享过一天的福，如今他长大了，娶了媳妇了，我将他交给你——如果他哪些地方做得不好，你替我管着他——他有时候任性，但心眼不坏……”

“妈！”我连忙阻拦，但妈妈连看我都看一眼，就继续说：

“这里呢，有我当年跟你爸结婚时戴的一副银镯子。年代久远了些，前些日子，我用牙粉擦亮了——来，你戴上吧。”

说完，我妈打开了布包，拿出亮灿灿的银镯子，朝小唐递了过去。

面对着意外的“变故”，小唐有些犹豫不决，不知道是接还是不接，忙乱中眼巴巴盯着我。

“快接着啊！”一时间，我也有些意外，但在此情景，也只能让小唐拿着了。

“东西并不贵重，但我保存了多年——还在傲澜很小的时候，我就决定要留给我的大儿媳……”灯光下，妈妈的眼角有些润湿，但她还是用微笑做了很及时的掩饰，“二十多年了，我终于用不着再收收（胶东方言，收藏）了。”

小唐将镯子拿在手里，很快戴在手腕上：“谢谢妈……”

我心里清楚，再说下去，肯定会有眼泪取代说话的时段，连忙催促：“这镯子，我小时候真见过，还从那个旧木头箱子里拿出来玩过呢……好啦，好啦，我又困了。”

待妈离开，我关上房门。

小唐三很细心地将我的枕头安置正当，又把被子盖好：“睡吧。”

“咦？”我故意说，“怎么了，不让我做出解释了啊？”

“哼，一会儿收拾你！”小唐脸又一红，假装恨恨地说。（待续）

·本故事纯属虚构；若有雷同实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