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议（中）

——长篇连载小说《流年》174

文/韦步峰 

“你去找，希望得来一个怎样的结果，又能出现怎样的结果？”老于在自己的床铺上坐下，双手压在大腿下面，双腿悬着问我。

当我有些怒不可遏，向老于说明我要去找的意图时，老于一脸的冷漠，听了一会，见我不再说话，就领着我去了他的宿舍。

这宿舍，我也曾经住过。但现在，满眼的陌生，除了不再有自己的物品，整个宿舍的地面上到处都是烟头。四张床的当中空地上，还摆了一张堆着麻将的桌子，凌乱而刺目。

我无心这杂乱，我有更杂乱的心事。

我并不看老于的脸，只沉沉地说：“即便是结果真的不能更改，我仍然要去找——至少要让他明白，并每个人都是傻子，也并不是人人都可以被他这么肆无忌惮地揉捏，还摆出一副公正、严谨的假面孔……”

“没用的！你如果听我的建议，就别去找——他的脾气你还不知道？万一从此形成裂痕，将来吃亏的也就只有你。你想想，你未来的路还很长，太多的机会把持在他的手上。

“作为操控单位生杀大权的人，给你好处很难很难，但想给你点亏吃，很容易很容易——俗话说得好：在人屋檐下，哪能不低头。”老于说话的语调很缓很轻，还时不时朝那个放电话的小洞口那里张望几眼。

“他凭什么就可以随便剥夺别人的荣誉，凭什么可以胡所非为——这学校难道是他的家吗？”我并不同意老于的建议，尽管明知道他说的是实情。

“对了！你这句话，真的说到点子上了——档次高的人，公私一定分明；但对于档次低的人，私是私，公也是私。有太多事，你并不清楚。

“关于你目标考核的分数，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他历来亲自核算全校所有人的考核分数，从不允许别人参与，计算出来的结果，也一直捂着，非到公布的那一天，也绝不示人——但我知道你考核是优秀，也确实为你高兴。放眼咱们全校，又有谁在教课的第一年，就有你这样的辉煌，又有谁，不凭借溜须拍马，完全凭实力，能获如此殊荣……”

“殊荣？”我冷笑了一声，“哪有什么殊荣，即便真的有过，也是已经不存在了，你快别这么给我高帽子戴了——这口气，我真的咽不下去！”

“好吧，如果你一意孤行，坚决要去找，我也没话说，但我事先是阻止过你的，是你不听，并不是我没说。”

“你放心，他也决计怪罪不到你的头上，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我说完，转身要拉开宿舍的门。

“你的脾气，真的应该好好改一改，动不动就意气用事，会让你失去很多本该得到的机会的！而且，让你失去优秀的，正是你自己！”

“失去就失去，我还真不在乎了！神活一路香人活一口气，我今天要讨回的，正是这口气！”我转过头，直视着老于看上去有些颜色发暗的脸，狠狠地丢下这么一句话，扬长而去。

我应该感谢老于，尽管他是在试图努力阻止我，但他的话，还是直接给了我立刻前往校长室的勇气。

“有人建议将你换掉，是我力排众议，继续让你担任班主任，跟上了初二。”姜校长见到我，脸上显出很意外的表情，在轻描淡写的寒暄让座过后，语重心长地对我说。

“姜校长，我有一事不明，想来请教……”我在他写字台对面的折叠椅子上坐下，抬头并没有接他的话。

“什么事，说吧。”

“我记得，上学年目标考核分数出来之后，您亲口告诉过我……”我强忍着内心的怒气，但话语还是被姜校长打断了。

“你今天就是为这件事来的？”姜校长冷冷地甩出这么一句话，“你以为自己吃亏了？”（待续）

·本故事纯属虚构；若有雷同实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