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婚论嫁（上）

——长篇连载小说《流年》152

文/韦步峰

小唐的话真当真，一个周日的上午，老于和我去了她家，与她的家人见了面。她的家人很客气，面对老于的腼腆，总是说着特别暖人心窝的话。

放心吧，为了儿女的婚事，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什么规矩都可以改——入乡随俗嘛，相隔地域远了，出现习俗上的不相同，也属正常。

老于在回来的路上，对我褒奖有加。

“不错啊，你小子混得挺好——你看人家唐佳的父母，之所以如此开通，那也一定是因为你的缘故。我太知道婚姻程序里的这些‘小插曲’了，凡是这么不同意，那么不认可的事，多半都是因为对对方不满意——又不能明说，只能找些鸡毛蒜皮的琐事了……”

“还不知道呢，走一步算一步吧——不过我深知小唐那里的习俗跟我老家的不同，而且，与小唐谈论起来，她的意思也毕竟希望我家能按照她们家的习俗……”

老于没说话，只是一门心思骑着自行车。

沙浦的公路很难走，除了尘土飞扬的遮迷双眼，就是有些地方因为沙太厚而需要奋力猛蹬。老于倒是很习惯这样的路面，走过10多公里之后，又与我谈笑风生，犹如无人之境。

而其实，一路上也绝无旁人，除了偶尔驶过的汽车和迎面路过的行人，整条公路，一片坦途。

“问题的关键，是你们俩——如果你们俩情投意合了，外在的诸如规矩、习俗，统统可以不管——那些因为别的什么事情而导致婚姻破裂的，也多半是因为彼此之间情意不合，其他的，其实都是借口。”在下坡的时候，老于有些语重心长。

“我也这么觉得。但与小唐说起的时候，她似乎偏重于你们那里的习俗……”我也没看老于的表情，只是看着丰腴的沙质路面，有些担忧地说。

“也是，当初我跟我对象看家的时候，就出现过问题——不过，后来被我大舅子给搅和了。”

“有这样的事？”

“我大舅子喜欢喝酒，第一次去她家的时候，就跟我很投机。在真正涉及到谈婚论嫁的时候，我对象曾经很不满，几次想提出分手——就是因为我大舅哥掌舵牢实，我才跟你嫂子延续至今……”

正说着，老于的话里，似乎正有犹豫也或者是无奈渗透出来，但前面不远就是长长的上坡了，除了奋力蹬车，也似乎再没过多的精力用来分散。

看家的时间，转眼就到了。

为了适大局，我特意在看家的前三天跟姜校长做了报告。出人意料地，姜校长满口的答应，而且连声说自己一定会亲自前往。

这倒让我犯了犹豫。

按照我原先的想法，小唐看家这件事，我不想告诉姜校长。但从我爸爸那里得来的指令，是让我最好跟姜校长说明白。

我并不同意爸爸的主张，但我非常理解的是，这跟他的处事原则有关。很小的时候，家里就经常有同事聚会的场景印在我脑海里。正月里，就要开学或者已经开学之后的某个晚上，很多人会来到我家，挤了满满一炕。

他们推杯换盏两三个小时之后，总有人歪歪斜斜地走路，在一阵阵的热情相送里，爸爸妈妈总是很高兴。

我非常不理解这种高兴，陪了酒食还要耗费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怎么就可以连声说着高兴的话，且神采飞扬得都令我感到惊讶。

不过我还是蛮喜欢这种热闹的，至少，我跟弟弟有好饭菜吃。

——那些剩下来的好饭菜，几乎都是我跟弟弟的最爱。趁他们忙着说着豪言壮语般的醉话的时候，我跟弟弟早就将撤下来的盘子里的剩菜清扫一空了。（待续）

·本故事纯属虚构；若有雷同实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