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之交臂

——长篇连载小说《流年》117

文/韦步峰

我很想帮小唐送回去，但当我提出这明显有些唐突的想法的时候，她已经有了安排。

悻悻地，我有些不快。小唐看出我的心事，忙着宽慰我。我情知唐突（也确实没有坚持的必要），便说些略表遗憾之类的话，不再纠葛。

邻近放假，众人显然都沉浸在喜悦里，尽管假前总是很忙碌。但我似乎依旧快乐不起来，不单单是因为我与小唐又将各自回家，守着似乎已经无法提起兴致的环境，又要苦熬漫长的假期；还因为一次意外。

按照学校内部规定，凡在学期末考试中夺得全镇两所初中第一的人，将会获得600元的现金奖励。而当成绩真正揭晓的时候，我竟然以不到一分的微弱劣势屈居第二。

我感到很震惊。

老于在小心谨慎公布所有学科最终成绩的时候，曾对语文成绩的核算提供了更加详细的说明。

尽管很详细，也就是因为很详细，我不信。

按照老于的说法，最初的计算有误，系统计成绩的时候，扒拉算盘珠的人扒拉错了，导致最后的成绩核算出现偏差。但这错误还是被最终发现，并纠正了这偏差。

我不相信老于说的话，还有一个重要的佐证：他解释的时候，脸色有些不正常。

通过我的观察，凡是老于在说话时脸红且磕磕巴巴似有无论次，必定是他心急如焚或是没有底气的心中有鬼使然。

我的曾一度快活得要飞起来的心，遭此一击，猛然间跌落下来，险些摔得粉碎。

但我最终说服了自己。

——由别人颠倒去吧，我的实力，也绝不会在别人股掌玩弄之间失去应有的本色；或许，也或许真的是弄错了。

我情愿相信后者。

在我年轻而脆弱的世界里，的确容不下这太多的虞诈，与其沉湎进去想不开，不如挣脱出来，去雪后的世界里看风景。

当小唐又来劝慰我的时候，我如是说。

——不是还有60元的奖金可得吗！

然而小唐很不平，她愤愤地非要去找老于要个更加可信的说法不可，但被我阻止了。

可真正到了雪地里，不小心摔倒在地，爬将起来，又明明连声唾骂这鬼天气，抱怨自己倒霉。

我还是放不下，一学期的辛苦，最终换来的喜悦，转眼间便与之交臂，没有丝毫的怨言，才是不正常的心态。

沉稳下来，只能不去想。

——想，又有什么用呢！我总不能因此跟老于闹翻了脸。两害相权取其轻的道理，我还是懂得的。

可能，这样的情况，可以发生在任何人身上，也可以随时发生在同一个人的身上。

——想到这里，我的陷入低谷的心情，终于倏地轻松了许多。

第二，也挺不错的。无非是圆了徐老师的梦想，也顺便给了老于一些尊严，只要第一留在自己单位，至于谁来拥有，已经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我是一个很高尚的人吗？

夜深了，灯下问自己，竟然莫名其妙地笑了，而且还笑出声音，把自己吓了一跳，也把在一旁昏昏欲睡的小唐吓得不轻。

“明天春天，我去你家！”我很果断地说。

“为什么突然有此决定？莫不是神经出了问题了……你别吓我……”

“那些破事怎么会轻而易举将我打倒呢？况且，跟你和我之间的关系比起来，那些都是琐事，不值一提。”我捋捋她的头发，似有感慨亦有顿悟地说道。（待续）

·本故事纯属虚构；若有雷同实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