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喜冲撞（上）

——长篇连载小说《流年》092

文/韦步峰

小唐也返校了，在我返校后的第三天下午。

其他的人也陆续回来了，多为第二天政治学习的一早，但也有几个人请假，其中包括李航。

“她总是这样，没办法——大龄青年事情多。”小唐说。

政治学习开始的时候，按要求进行了点名，李航名字后面只能画上“X”。中间休息的时候，出于私心，我悄悄问小唐。

小唐丝毫没有怪罪我的意思，而且也没有再提起烟台之行所发生的事。

——仿佛真的没发生过任何事。

但在我，却始终有一股阴影在萦绕。某种意义上说，真不如她旧事重提，彼此说清楚当时的心理感受，才能全身心投身明天。但她不说，我也没有理由去讨个没趣，只能自己慢慢去消磨了。

学校里新来了很多新鲜的面孔。

——除了新分配的大中专毕业生，就是从一中调来不少教师。

他们的加入，让原本很平静的校园新增不少新奇。

此前也有过学校间的人员调动，但多为有教师年龄大了，据说已不能继续胜任初中教学工作，就在姜校长的耐心说服和竭力运作下，去了小学。

小学教师也有调入，但人数极少，多为年富力强者。

此番一中来的教师，年纪虽然都比我大，但也大不了多少，很多时候，我完全可以与他们以同龄人的口吻说话。其中就有跟我同一年调入的那名女教师。

——她是早就在一中工作的李主任同村人的媳妇。

李主任这同村人也一同调来，也姓李，单名一个“响”字。中等个头，浓眉大眼，爱笑但话不多，给人很值得信赖的印象。

至于为什么调来的是他们的真正原因，我并不清楚，简单的寒暄过后，就是一同参加由领导主讲的政治学习了。

政治学习的最后一天上午，是对教师进行分工。

其时，身着蓝灰色短袖衫的姜校长，精神焕发，总喜欢边讲话边挑眼神的眼，更加明亮有光。

在首先公布了领导分工之后，又将教师进行了具体到每个班的分工。但其中并没有我的名字。

——我干事的工作，被一个新分配来的据说是教育局王局长的本村年轻人取代。

我立刻陷入一种惊愕的境地。

——我做什么呢？

小唐也急着来问我，然后是两个人一起的惊诧莫名。

“你没去望望姜校长啊？”老于很热心，分工会结束后，特意找到我，悄悄给我提示。

多年担任毕业班班主任的老于，被新提拔为教导处副主任，正清风得意。

我明白老于“望望”的含义，是私下里找姜校长谈谈，而既然是私下里，最好是去他家里，而去他家里，无论如何也不能空着手去。

老于说完，仿佛很急切地想知道我的打算，小而聚光的眼睛，直盯着我看。我哭笑笑，未置可否。

随着老于一声叹息地离开，我又陷入了迷茫。

——既然不安排我工作，那我就一直等；可等到什么时候呢？

中午饭，我也无心吃，迷茫的心情一直持续到下午。小唐也默默陪着我，正努力说些玩笑之类的话，想分散我的注意力，但我的笑点好像一下子提高了很多。

面对我的冷峻的模样，小唐也没有生气，大不了就这么无言相对。

快要到4点的时候，姜校长骑着摩托车，从镇教委开完协调会回来了。

刚到楼前，见到我，慢慢停了车，还没停稳当，就问我有什么打算。

我继续保持惊诧但不莫名的状态，尽量用了舒缓的语调表示愿听领导的安排。

“那么，你就留在这里吧，”姜校长停好了车，抬头看一眼楼上，接着说，“年纪轻轻，就任课吧，最好能担任班主任。”

我说不上该高兴还是该难过，马上告诉了小唐。

小唐马上乐了：“唉，终于可以放心了，此前听人说，姜校长想将你调走。”（待续）

·本故事纯属虚构；若有雷同实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