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喜还忧

——长篇连载小说《流年》071

文/韦步峰

过了据说藏有张裕公司酒窖的小土山，前行不远就是我们要下车的立交桥临时站点了。

小唐不说话，默默跟在我身后下了车。刚踩着地面，就抢先几步，直奔路边的法桐树下，蹲下，呕吐连声。

我望着她抖动起来犹如秋风中飘零起来的树叶，阵阵颤栗的后背，竟然无计可施，无奈而心疼地在她旁边也蹲下了，焦虑而迷茫地望着她陡然煞白的脸色。

“干嘛？”小唐侧过脸，半惊半疑地问。

“这么厉害啊……怎么……才能好？”我几乎是嗫嚅着说道。

“一会儿就好了……啊，啊……没事……”

天啊，我哪里见过这么彻底的晕车后遗症。

——看样子，仿佛要将胃液都吐出来才罢休的架势。

此前遇见过别人的晕车，但跟我好玩不相干，往往也只是望一眼便不再理会，但眼前，晕车的是小唐……

终于，她站起来了，扶着树还在阵阵喘息。

沿着立交桥北侧的引桥上去，穿过文化路，走不多远就到了设在路南的7路车站点。

尽管一辆接着一辆的各路大巴张牙舞爪地呼啸而来，但站点上等候的人仿佛始终不曾减少。

该不是这些人都在等7路车吧，我的眉头渐渐锁紧。

——车厢里太过拥挤，绝对是晕车的重要条件。

不禁为小唐暗暗捏一把汗了，但我不想令小唐预先担心，只静静地望着马路上的车流熙来攘往。

“想什么呢？”小唐轻轻说。

“你看前面那些居民楼，下面的部分都被这路面淹没了，竟然半空中架一便道出入——还真有办法呢。”

“这地方很古老，但在此读书的时候，跟同学下街，从未来过这里，我们去的最多的是车站和海防营。”

“海防营？”我忽然惊异地问。

“是啊，一个很大的批发市场，什么东西都有，没听说过？”

“真的？”我惊讶状。

小唐显然被我的反应惊了一跳，有些困惑地说：“是啊……”

我嘿嘿笑几声之后，也压低了嗓音：“那么，有漂亮的女孩子么？”

“你！”

“没有吧？”我笑了，“结论如下：漂亮的女孩子，不是东西。”

小唐笑了，瞅瞅周围，故意压低了声音；但出于对我“恶搞”的惩罚，故意将脸转向别处，装出有些生气的样子。

她的脸色渐渐好转，正有舒心的浅红浸润出来。我的心略略安稳了许多。

7路车来了，但争抢着上到车上的人并没有预想的那么多。在车体靠后的位置，我还很意外地为小唐寻了一个座位。

公共车一路轰鸣，一路疾驶，左转右拐，全然不在乎全车人被晃得剧烈摇摆。

我转头看看正望着车外景致的小唐，见并无大碍，又转向前，盯着熟练驾车女司机，暗暗敬佩她的狂野。

过了毓璜顶，在南山公园正门前，驶入环山路。

这两处地方的公园，据说很有看点，前者保留属历史、文化遗迹，匾额、碑刻不在少数，在研究古文化、建筑方面，有很重要的参考价值；而后者，较之前者自然当属新建与，也据说为了吸引游客，新增了庞大的动物园……

正好可以小唐一起游玩一番。

过了新闻中心，眼见距离教育学院已越来越近，我的心却忽然有些不安起来。（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