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也碎碎

——长篇连载小说《流年》069

文/韦步峰

“笃笃笃”，有人敲门，我和小唐赶紧穿好衣服。

“哇哦——瞧我这人，又破坏了小两口约会的温馨了哈！”

“是呢，你个死咯咯荡子。”小唐打开门，立刻回应了李航的戏谑。

咯咯荡子，胶东方言，学名小蝌蚪——因在方言里，“航”与“荡”极容易形成谐音，航子，也便成了荡子。小唐在跟李航开玩笑的时候，经常这样喊。

我只是笑笑，没说话，领着小唐回了我的新宿舍。

即便是周末有不少教师返校，我的新宿舍也绝没有人来打扰——与我同宿舍的两个人多为本地人，通常都在周一返校。

晚饭之后，我与小唐也没兴致到校园里转悠，去随了夜出乘凉的人们说笑，待在屋里，享受难得的二人世界。

照例又是□□，情意缠绵得如胶似漆。

本已在下午经历一番云雨，但我依旧强悍；小唐也如得了久旱之甘霖，怪嗔着说我又色又贪。我在解释了一番“色”和“贪”的区别之后，相拥睡去。

获悉条幅扫除事件之后，我的本已被搓揉得有些灰冷的心再一次陷入低谷，面对有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出世逻辑，我想用沉默来回应了。

然而面对小唐，陡然增添了更多的怜惜，尤其在即将再一次分别，不得不回到烟台继续参加那浮躁的函授学习的时候。

“你跟我一起去烟台吧。”我说。

“这怎么可以，我妈知道会骂的……”小唐显然有些进退两难。

“不让她知道就行了呗——”

“嗯，放假后，我先回家，你随后往村子里打电话，就说学校有事……”小唐终于下定了决心，有些害羞地说，“不过这样一来，我就是典型得欺骗了。”

“嘿！女大外向，没什么的。”我故意做斩钉截铁断言状。

第二天果然放假。

全体教师会上，姜校长照例又是一通总结性发言，并严厉地指出：下学年，学校工作将有重大的调整，提醒广大教师做好心理准备，并言之凿凿地含沙射影了一番。

我听着索然，便揣想与小唐共赴烟台之后的情形。

想到精彩处，脸上挂了笑意，差点笑出声来，惹得讲兴正酣的姜校长有些不高兴，正有恶狠狠的眼神刺过来，看样子想要点我的名，又出于什么原因不跟我一般见识了。

我也故意装出不以为然，朝那些老于等人看过来的惊异扬扬眉毛，照样低头下去，用笔在本子上胡乱地画着。

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我极讨厌这种开大会制造紧张气氛的工作方式，正在收拾教导处凳子的我，突然被姜校长喊住：

“我刚才说的内容，你都记录了吗？”

“啊？会议记录是姜书记……”

“作为青年人，做事情一定要考虑一下分寸，尤其人当百众的时候。”姜校长立刻打断我的辩解，丢下这么一句话，神情有些悻悻地走出去了。

当天下午，在开了全校学生大会之后，大家纷纷离校，小唐也回家了，骑着她那辆笨重的“大金鹿”。

到了夜晚，我又将身影在校园里晃悠几下，但故意躲过了那些聚在一起谈天说地的居民，早早回到宿舍洗刷之后睡去了。

第二天，按照与小唐的约定，给她的村子打了一个谎称学校有任务安排的电话。

接电话的人很客气，很快就告诉了小唐。紧接着下午，我就带着小唐急匆匆坐上了去往烟台的客车。

一路欣喜，一路憧憬，朝着烟台方向赶去。（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