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涨情尤惑【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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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涨情尤惑
文/韦步峰
生物实验技能考试终于结束了,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又像是平地一阵极轻快的风。我的为之筹备、组织、配合了将近一个月的忙碌,也随之告一段落。
当最后一名学生离开生物实验室,我的持续绷紧了的神经,也终于得以痛快地放松下来。随即寻了机会,仰卧沙发,试图来一个悠然假寐,但早已疲倦的神情,却无论如何抑制不住大脑皮层的持续亢奋。
测试期间的诸多情景,果真像正在放映的影视剧情,一幕幕再现。
我的心理素质尽管不是超强,但像这样看似名不见经传的小型活动,竟能在主管过此类考试多年的我的头脑里,引起如此强烈的震动,连我自己都倍感诧异。
一时间陷入沉思。
当初明知道担任生物教学的,是一名新手,但我主宰不了大局;即便有操控权,也撼动不了当时的实际情况。
于是只能接受这现实,也必须接受。
还有二十多天就要考试的时候,我真正着急了——仿佛一个学期下来,我并没有给予该学科应有的关注,待到临阵想要做些补偿的样子。
正当生物老师在实验室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朋友帮我找来了12个生物实验的评判标准,其他学科的老师立即行动起来,争相对照着图片,录成文本。
编辑、打印、印刷过后,给学生们装订成人手一册。
不能等不能靠;必须等必须靠的,就只能是自己。
——是我的一贯的工作主张。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我很喜欢。
没有人推辞我交付的临时工作,没有人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懈怠和不满;他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那全神贯注的投入,令我感动。
很大程度上,早已超越录文本本身。
——能够形成真正的团结合作意识,不为名不为利,只为真心实意的顾全大局,心往一处想,劲能一起出,是工作有效开展的最高意境。
——胜过一切豪言壮语,赛过任何酒肉情谊。
当我将教本亲手递给早已忙得顾不上客套的生物老师手里时,他连连点头说着谢谢。
眼神真诚得像个知错要改的孩子。
尽管他已忙得不可开交,硬撑着非要接受,我强加给他的每天都要在实验室上课的工作量(后来就连可以用来午休的时间都被安排上了);
尽管发展到最后,在实验室忙碌的人,已非他一人(部门所有教师都被我分配到班,全力维护秩序,提供服务);
尽管学生的大小集会,生物实验总被我挂在嘴边做硬性强调;
尽管我的学生们已从眼前的阵势里渐渐获得了紧迫感。
测试的最终结果,还是没能如我所愿。
——我几乎是神情沮丧地回到了办公室。
我不想给予生物老师以任何抱怨;更不能在其他老师面前发泄着心中的郁闷。
——他们都已经尽力了。
如果非要拿点什么出来,给自己一个交代,那也只能责怪当前的教育资源配置的严重不合理。
多年没有年轻人纳入教师队伍。大量年事已高的教职人员,已越来越成为学校教育里的负担。
他们占据着师资配备名额,但却没能出现在课堂上;他们怀揣着高级教师的资格证书,却只能做点修剪花草和整理文件的工作。
这同样不能怪他们。
——人,都有老的时候。
问题的症结,只能是当地政府对教育的不够重视,至少是重视的力度不够。没能合理调整、搭配这些曾经让我们的教育辉煌过的人力资源;更没能及时充实师队伍,造成极严重的青黄不接。
——不调整,哪来的活力;没有人,何来发展的动力!
而面对这尴尬的,绝不是我一个人。
测试期间,我就用调侃的方式,提出过要赶紧想办法向教育主管部门申领年轻教师的主张。
但得到的答复,竟然还是不可能。
这早已存在了十几年的“不可能”,似乎并没有消除的迹象。
思来想去,造成目前这一困境的,就只能是政府部门的不作为。
——我们的教育,如何再有昔日的荣光;我们的学校,将以怎样的面貌,迎接新时代的到来……
我抬手拉开了宽大的窗户,外面的风立刻吹了进来。
将我面前的厚重的窗帘拉起来,飘摇着,那一如困惑的姿态,也如同我此刻艰难的愁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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