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纷飞细柳絮

——《郊野山寥廓》系列（续）

文/韦步峰

CanonPowerShot SX500 IS相机2015年4月11日拍摄，Photoshop CS6（64Bit）调色，分辨率4608×3456调整为2200×1650。
 

之所以将此前几篇博文重新修改了题目，源于“卜算子”。

——“春日春芳妒”改为“春日觅幽香”；“野游野菜香”不如“郊野山寥廓”。

在院落里赏花，优美而沉静；到郊野去踏春，富足而豪迈。

我的整个心绪，原来如此“脆弱”，多年以后，依然完全受制于外物，随风，倒有些飘忽了。

这不怪我，那些春花太烂漫，那些野菜太高远。

另一方面，我的之所以执意要将所看到的，所经历的用了属于我自己的文字风格，将它们记录下来，其实也只是心情的自然流露。

——生活，毕竟需要留下清晰的痕迹。

然而，我的这举动，却得到不少人的支持。

在我照例在一些群落里发布了《郊野山寥廓Ⅵ【游记】》的博文链接，得到了真诚的赞美。

赞美者并不拘泥于我发布链接的那篇博文，而是来了一个追溯，一竿子指到了该系列的第一篇文字《郊野山寥廓【游记】》；又一路看到最后，有感而发。

很钦佩你的文笔——好美！

“皑皑一树雪，为有春来到。痴痴看春人，仰目在春朝。”

“款款摇动的/是春的舞姿/渐渐拉长的，是我/欣喜着的情思/深刻的绿啊，你/为何，只是/依依婆娑的身姿”

你总是如此擅用词汇，却又语句轻盈地不留雕琢的痕迹。自然却又独到，就是你语言的功夫了。想当佩服你细腻的情感，绣花般的运用语言。

其实，景致未必那般迷人，但是有了一颗慧眼和慧心，细小的美丽也会让你捕捉并描写得可心：“那些好看的散落在背阴坡的杜鹃花，像漂浮在天空的几块红色的浮云，也在逐渐远去，且悄然低到了我的脚下，再低下去”，“那些远山太渺远，渐渐地伸向更远处，模糊在蔚蓝与苍茫虚构出来的旷达里；近处的碎石，与枯藤、乱草、虬枝一起，构筑起坚实、峭拔、险峻、巍峨的阵容，仿佛在傲视周遭的一切，又像是紧紧守护着属于它们的世界里特有的沉静、安闲、慵懒、满足……”文中这些俯拾皆是的句子，倒细腻得像个女人的文笔了。

我有些感激，亦或是惊讶地，看着这些文字，思量很久。

想起平日里总是很忙碌的她，做事认真的风格，竟然也表现在了看我文字的过程里。

——由此，我感慨：能将执着、真诚的秉性坚持下来，注定会成就美德。

“女人的文笔”也好，“自然、独到的语言功夫”也罢，给我的感觉只是一句话：你写的博文不错。

我不是没有七情六欲的圣人，更不是不食人家烟火的神灵，喜欢被褒奖，自然也是我个人性情的重要组成部分。

但问题是，我之何德，又有何能，让一个平日里并不常交流的同行，寄此溢美之词？

我只不过在写写自己的生活，也只不过多年来养成了一个写日记的习惯。

联想起我常发博文链接的那个群落，倒惹出来我的不少感慨了。

紧跟其后，我写道：

很多时候，我们之中的很多人，都有对生活、情感怀有独到的体会。

只是少了整理这些的习惯。

——我的文字，其实也不见得是什么惊人之作，更不是鸿篇巨著。

想想等我们退休，到我们的心情真的闲适了的时候，陪伴我们的，是当年抄来或是为了升职、为了完成工作任务而涂抹出来的所谓的论文么？

面对那些自己都看不懂，都不知道说些什么的东西，谁还会忍心回头去看一眼？

——倒是我们自己的生活，对我们每个人来说，才是值得珍藏和回味的。

我倒希望有更多的人，能动手写这些琐碎。

等到暮年来临，真正陪伴我们的，也只是这些琐碎——我们不是伟人，注定不会有惊天动地流传青史的业绩。

当一切仕途的、功利的追求，都化为乌有，我们唯一能够面对的，也只能是我们自己的生活——包括我们当年，为了工作、为了生活而带来的来自心灵的声音。

停了一会儿，我继续写道：

谢谢支持我博文的人，对我文字的认可与赞美。

——那只是一些心情。

我同时也知道，我的将我自己的文字频频发布于此的做法，也一定会给不少人带来不便，制造不快。

但我不是为了炫耀，只是为了唤醒，为了发起一个，让大家明白，什么才是属于自己的生活的讨论。

——对于我此举视产生鄙夷的人，深表歉意；对支持我的人，深表感谢。

这个群的氛围，太死闷——这不是我们语文教师所应表现出来的特质。

期待活力，期待争议，也期待更多、更深层次的交流。

大概江河的决堤也与此雷同，我的有感而发的文字，已经出手，便止不住滔滔不绝起来。

联想到自己在二十多年来的语文教学工作，其中耳闻目睹，察言观色，毕竟有过深刻的体会。

于是，我最后写道：

不少人，一辈子都在指导了别人写文章，自己却不肯俯身写过一篇像样的文字——这难道可以心安理得，就不觉得是作为语文教师的悲哀么？

我终于停了下来，不再发表感慨。

是石头，总能激起波浪，或大或小而已。

但我同时又明白这样一个道理：凡已成根深蒂固的拙劣，总会有强有力的论据，来为其开脱，来痛快地摒弃、回击这试图改变定局的作用力。

对于别人的麻木，我并不期待会有些许改变，但该说的，我就是要说。

——仅此而已。

2015年4月18日星期六于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