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绿

文/韦步峰

CanonPowerShot SX500 IS相机2015年3月22日拍摄
 

无精打采地从海边回到城里。看看时间，从出发到返回竟不到一小时。

难道这个春天真无景致可看了吗？我问自己，愈发不甘起来。

印象里，人人都喜欢春天。憋了一个冬天的心情，终于能够在春风吹来的时候，欢喜着走出家门，去山上、小河边，找自己久违的风景，舒活舒活筋骨，更为放松放松蛰伏了一个冬天的心情。

空间里，经常看到有网友踏青时的影像，也常听同事谈论着周日外出的打算。但在我，好容易下定决心从安静的屋子里跑出来，兴冲冲去往自己喜欢的地方，怎地就找不到寄寓深情的景致？

回去，还是不回去？

不停地问自己，但我很快就用行动做了答复。

——要左拐的路口，却走了直行车道。

于是，就只能漫无目的地一路向前。

——走到哪，算哪。

偌大的广场，并没有几个人。有几个飞得并不高的小风筝飘在半空，在前面矗立的好多排高楼和广场中央耸立的标志性雕塑的背景下，并不醒目。

那是孩子们的心情在舞动。

他们一定是在央了家人的陪同，跑到广场上来放飞着无奈的顽皮。

煦暖的太阳，正在头顶。过十字路口的时候，我轻轻放下一点车窗玻璃。狂乱的风，就吹了进来，周围的燥热顿时飘散了许多。

心头一禀，远望见那穿过城中心的河，那河的两边正有浅淡的绿在涌动。

经常路过的这地方，也偶有几次驻足。

河的两岸都被石砌得很整齐，有护栏，还有长长的石凳，掩映在岸柳下，静谧得倒有几分情调。

倘若在夜间，布置在宽阔的河面中央的，像火车一样的射灯闪耀起来的时候，与散布在岸边整齐的绿灯光映衬起来，精致得令人心动。

它们蜿蜒出河道的形状，又凸显着属于自己的安闲。一直延伸到更远处，与那里的高楼里投射出来的灯光模糊在一起，又借了星光的铺衬，宛如夜空降临。

——清冷的星光原来也可以如此切近。

而白天，那些石凳上，也往往坐着人。

他们一律地面朝河心，或看或笑或谈论。河水荡漾，映了周围那些崭新建筑的倒影，飘忽起来，清丽得让人就要飘起来，融入这飘逸、静谧的世界里，不肯出来。

那绿意，正是岸柳们涌出的。

——还没停车，我便看到了。

而且那些黄绿相间的颜色排成一排，就是最明显的关于春天的诗了。

我忙不迭地从车里钻出来，竟忘记顺手牵出来副驾驶座上的相机了。

那整排的绿，就在我的眼前了。

晃动着属于它们的轻曼，却也摇曳出我兴奋的心情。柔软的枝条纷披下来，柔柔的，静静地，恍如涌动的河水，微微泛起春的脸色。柔嫩的枝条上，正有浓密的嫩芽簇拥着，忽闪着，不是片片而是朵朵了。

——那绿意，也不是点点，而是阵阵了。

它们像刚焗过油的秀发，柔顺得真有些湿滑。自上而下地扯起来，密密轻柔，倒像下起绿色的雨。

而这些雨线只顾浓密着，轻柔着，轻易就将河道、高楼遮掩起来，再也没有什么来惊扰它们的容颜。

我用力长长地吸气，嘴唇也跟着嗫嚅，仿佛就要吟诵出忘情的诗意了。

远处的河面上，忽然有一只小船闯入我的眼帘。

心头又是一禀，船？

是的，一只看上去很塑料的蓝色小船，缓缓地飘了过来。

上面站一个穿了深红色环卫马甲的老人，他的手里，捏着一把长长的铁帚耙，正一下一下地，从河水里捞着什么。

近了，终于看清，那船头正堆了捞起来的柳枝，并不很多，但也不少，就那么散散地堆在船头。

老人专注地盯着河水，又不断娴熟而缓慢地神拉双臂……

哦，他是河水的清道夫，疏浚着河道，清理着春水啊！

我的视线，彻底从绿柳间移开。

——忽地找到了，最感人的诗篇。

CanonPowerShot SX500 IS相机2015年3月22日拍摄

CanonPowerShot SX500 IS相机2015年3月22日拍摄

CanonPowerShot SX500 IS相机2015年3月22日拍摄

CanonPowerShot SX500 IS相机2015年3月22日拍摄

CanonPowerShot SX500 IS相机2015年3月22日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