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    望

文/韦步峰

 
SAMSUNG GALAXY A3手机2015年3月13日拍摄

闲暇时，喜欢远眺。

透过眼前的窗子，能看多远就看多远。

想那尽头的颜色和形状。有蔚蓝与轻柔，有平坦与安闲，一切都沉静静的，舒活在阳光底下，慵懒起来，惬意蒙在脸上，欢喜流淌在心里。

那里曾有过我的足迹，是漫步地，也是伫立着留下的。

那海风，从东南漫卷而来，上了堤坝，过了孤寂的小房子。与海的呼吸掺和起来，弥散着清晰与厚重，轻盈与潮湿……

那沙滩，无忧地铺展开来，拉起长长的洒脱，倾斜着，摆出自己最舒爽的姿态，弯在静寂的波光里，轻颦亦或是挂了矜持，兀自想着亘古未变的心事……

轻收视线，心情猛然从畅想中跌落。

——那些东南方林立着的高层建筑，原来逼近到了眼前如此近的地方。

像一列列重装甲的火车，排起整齐的队伍，都在做着待发的阵势。

那里也曾有过我的足迹。

当我匆匆驶过，仰望那些鳞次栉比的高楼，齐刷刷的威压给我的，有纯现代的气息，也有压抑。

沿着海岸线和新修的公路两边，簇拥起来的雄壮，怎地会令我徒生出畏惧与恐慌？

我不是个守旧的人，殷殷地有亲近文明和进步的迫切，但我眼前曾经广袤着的土地，它们本应安享属于自己的宁静。

风来雨去，熙攘着岁月编织的梦境；春去秋来，过往着苍茫给予的恩泽。

可这些恩泽与梦境，正在被蚕食。

渐渐拥挤，渐渐狭隘。

当现代来临，受挤压的当然是纯粹的自然。

——那些自然太脆弱，轰鸣的铲车就可以将它们糟蹋得支离破碎。

当蚕食发生，自我陶醉了亿万年的土地，只能期期艾艾，泪眼汪汪地露出祈求的神色。

无计可施，就只能任由沉重的步伐踏碎自己的梦想，庞大的身躯就只能眼睁睁被残害、被蹂躏。

我眼前的宽广啊，还能保留几天！

那些成方成块，明暗辉映的田野与海滩，真的一不小心就断送了连绵与沧桑了。

喃喃自语，又深情地望着更远处的广阔，怅然若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