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悲观

文/韦步峰

再乐观的人，也有悲观的时候，而且一样地不可思议。快乐时，可以对着远处的旖旎风景，揣想喜悦的心事，往往也会在不经意间触动内心最脆弱的部分。

颈椎不好，深夜于昏沉、恍惚中艰难而无奈地挨上枕头，辗转过后，最终也还是选择了仰卧。夜是黑漆漆的黑，耳轮中周遭的一切，也还是静悄悄的静。颈部的酸痛与麻木，阵阵蔓延开来，竟也有仿佛是被染上了舒畅的郁闷。

生与死，还真是系于一线。那憋闷的滋味，很容易想到，倘若一口气上不来，主观意识与客观世界便彻底断开。但光阴还在匆匆；云影还在婆娑；宽厚博大的海，依旧让浪潮起起落落；原本欢跳在树丛间的鸟雀，还是在受了惊吓的时候，扑棱着翅膀，四处飞散。我的正用着的办公桌，会有别人使用，我的正用着的电脑，也不会因为设置了密码而永久停用，我使用过的网络空间，也许……忽地想到，被两个抢劫的毛贼残忍地夺了性命的古格银眼。

她有跋涉千里的气度，有寻访人类古文明的渴望，有透灵的心智，或许还有绝色的容颜，但终没能在危险来临的时候，战胜邪恶与贪婪，白白将灵动的性命败给了野蛮，输给了无知——知识就是力量，还是真的吗？那也是个深夜，还有一个泛着阴森寒光的水塘……

赶紧将意识从昏沉中拉了回来，有些恍惚，也有些难过。原本可以顺着这迷迷糊糊，真的沉睡过去，哪怕遇到了最悲观的事，萌生了最悲观的情绪。但清醒了，在黑漆漆本该睡过去的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