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水澡的断想

文/韦步峰

我喜欢乒乓球，但无论如何，我不是高手，至少目前不是。在系列博文《碎片》和《出汗》中，这是我早已经反复“声明”了的。但我渴望自己的球技过得硬，能够于潇洒挥舞之中，于酣畅淋漓之间，找寻久违的洒脱。于是，我常常练习，常常汗流浃背，在眼镜几乎都要挂不住了的时候，才恋恋不舍地拎了外套，出了乒乓球室，一路高昂着头颅。寒风中，任由脸上、头上的汗水继续肆虐，任由湿透了的内衣冰凉地帖上前胸和后背，用不断“沸腾”的体温对抗着冷寒的天气。

穿过中厅，走过广场，大踏步。拐过树丛，开了寝室的门，急匆匆。于是将外套丢在床上，费力地扯下浸透汗水的冰凉的内衣，只一条短小的内裤，站在盛满了水的洗脸盘跟前，“噗噗”连声地响起来，那沁凉的水转眼间被我激活，肆无忌惮地飞溅起来，沾满了我的身体。头发上的水在往下流，身上的水在汇集，“哗哗”响过，地上已是汪洋。我喜欢被水冲刷的快感，于温热之间，与冷寒之中，我是整个世界的王者。只是这“王者”着衣少得不能再少，有些寒酸罢了。盆里的水，被不停注入的自来水冲击得飞速旋转，它们欢腾着，跳跃着，将脸盘挤得满满当当，那情景太过喜人。双手将脸盘端起，高举过头顶，将它们全部倾泻在我冒着热气的躯体上，瞬间的痛快无与伦比，清冷过后的舒爽，精妙绝伦。

周身的肌肤不再刺痛，只冷飕飕地有些惘然。猛然想起，户外已没有了白雪，取而代之的，是白亮亮的阳光，正照射进屋子。哦！现在已经是春天了，那个最能激发我酣畅的干冷的冬天，已经走远，但它留给我的痛快还在，只是这痛快的感觉回味起来，令人有些失望。于是我想那白雪，想那冷风，想那空旷的屋子里，只有墙角有淡淡的热气在盘旋，在萦绕着属于我的豪迈。水在继续流，汗似乎也在继续冲破毛孔，齐刷刷地吐出火热的气息。这些气息，又被急速的水流冲走，冲走。

这是最过瘾的淋浴，更是运动过后，最能激起快感的享受。带着周身的湿漉漉，于屋子里蹦跳几下，站立的地方，顷刻间像下过一场雨。于是收起这顽皮，取了毛巾，边擦边奔到床边，找来干爽的内衣，搂头套上。冰凉被盖住了，温热的气息，瞬间传遍全身……等到浑身上下收拾妥当，叉开手指，綽几下头发，轻甩几下。脸色红彤彤的，有些顽皮；头发湿乎乎的，有些朝气。

于是，神定气闲地，迈步出了寝室，漫步在两边是树的甬道上，悠闲地连自己都跟着感动。阳光正从头顶照下来，暖融融的，全然是一派煦暖的气象。我盯着还有湿气的头发，徜徉着，望远处浮动的云。这些天，我连续写下了“想”的几篇博文，有关于工作的，有关于情感的，还有关于时局和政策的，但这些“想”无疑都与生活相勾连，拿出来斟酌一番，倒是不错的心得。想得多了，心情也为之释然，不是么？刚洗完冷水澡，就连头脑里的思绪都有着清晰的脉络。给自己一个清静，给自己一个爽朗的天地，人共望之。

整个冬天，我都不曾被感冒袭扰，多亏了这冷水澡，更加多亏了这些日子里，挥舞着球拍的大汗淋漓，以及陪着我出过一次次透汗的那些可爱的人。他们，让我看到了友好，看到了真诚。与真诚之人相处，自己也会受了真诚的熏染而可敬可爱，在真诚中生活，其乐融融，在真诚中工作，赏心悦目。之所以大汗淋漓时，需要洗澡，那便是家一个去除污垢的程序，留下洁净和芳香，才是舒畅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