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陵将军19

文/韦步峰

当时的戴笠大名鼎鼎，号称“蒋介石佩剑”，被美国情报机关称为“世界第一间谍”。他黄埔军校第六期出身，曾在浙军周凤岐部当兵，后脱离部队到上海，在交易所结识蒋介石，长期从事特务与间谍工作，负责国民政府情报机关，担任军统局负责人。孙殿英能认识戴笠，真可谓三生有幸了。据说，孙殿英能够得到戴笠的认可，源自与之相同的出身和经历，而且二人均好赌，至于孙殿英是否也对戴笠孝敬了东陵葬宝，那就不得而知了。

1938年春夏之交，经戴笠引荐，孙殿英第一次见到了蒋介石夫妇。据记载，这次会见，孙殿英闹出了足以让人喷饭的闹剧。关于这一闹剧，坊间多为笑谈，而有分析家则指出，孙殿英就是靠这近似故意而为的闹剧，成了赢家。

宋美龄说话总喜欢带上“洋味儿”，公众场合称呼蒋介石“达令”，几乎成了她的口头禅。“达令”是英文Darling的汉语谐音，汉语意思是“亲爱的”。这个类似宋美龄身份牌的“达令”，让孙殿英误以为是 “最大的司令”，是尊称。见到蒋介石，孙殿英诚惶诚恐，连忙喊道：“卑职孙奎元晋见达令！”

本来有些兴冲冲的蒋介石被孙殿英这一嗓子喊得呆住了，以为他在有意对自己开涮，戏谑自己崇洋媚外，便板起面孔不言语。孙殿英又看到了跟在蒋介石身后的宋美龄，上前深鞠一躬：“达令夫人……”这一下，蒋介石夫妇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面对这赳赳武夫，竟一时都上不来话儿。就在这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的尴尬档儿，内室里的鼎鼎大名的孔二小姐（孔令伟，原名孔令俊，孔祥熙与宋霭龄之女，宋美龄外甥兼干女儿）顿感不妙，冲出来指着孙殿英大骂：“你他妈哪个山旮旯蹦出来的混账东西，喊谁‘达令’啊！”孙殿英立刻惊呆了，讷讷连声：“这……不是尊称吗？”“哪个王八蛋告诉你这是尊称啊！”孔二小姐不含糊，气焰继续嚣张。孙殿英一脸的真诚与憨厚：“‘达令’不是最大的司令吗？”“哈哈哈……”众人全乐了。蒋介石终于明白了孙殿英确实不知道“达令”的意思后，绷紧的脸渐渐舒展开来，但仍余气未消地骂道：“娘希匹，不明白的话，以后不要乱来！”

习惯了给蒋介石“擦屁股”的宋美龄连忙脸上堆着笑，一面请孙殿英坐下来，一面将水果盘推过来：“孙将军真有意思，快吃水果。”孙殿英哪见过这等场面，慌乱中伸手拿过一根香蕉，也不剥皮，直接放进嘴里喀嚓一口，随后又龇牙闭眼：“这黄瓜怎么这么苦啊！”众人又乐了，刚才的不快一扫而光，孙殿英的憨厚淳朴之态，最终博得了蒋介石夫妇的好感。果然是孙殿英，发觉自己闯祸，索性来一个“闯到底”，用自己的憨厚为自己打了最恰当的圆场。

蒋介石对孙殿英英勇抗击日本军的义举，大为褒奖，答应将孙殿英的残部扩编成一个暂编军——陆军新编第五军，孙殿英任军长。此后，孙殿英军长凭着自己精良的武器装备和官兵英勇的本钱，经常主动骚扰日军，给临近的日本驻军惊恐不已。1943年4月，孙殿英部被两倍于己的日军击溃，全军被俘。经日军与南京汪精卫伪政府联系接洽，孙殿英通电全国，全军参加汪伪政府的“和运”，成了汉奸。其部队番号仍沿用陆军新编第五军，孙殿英本人晋升为陆军第二十四集团军副总指挥，后晋升为汪伪政府第六方面军总指挥兼第十一军军长。

当了汉奸的孙殿英，自还是能屈能伸的“大丈夫”，不久便迎来了他又一个新时代。欲知后事，下次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