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

文/韦步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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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很阴沉，朦胧的灰色的下面有大块的乌云拖着并不规则的轮廓在飘移。“要下雨了……”有人朝屋外看了一眼，转头用了有些惊恐又有些惊喜的声调说道。

我是很不喜欢狂风的，但受了热的煎熬，遭了闷的困扰之后，忽然觉得狂风也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不好，听着那 “呼——呼——”的声响竟奔出了屋子。

苍茫的天底下昂首伫立的那一排白杨树，被激发了最大规模的喧哗阵势，宽大硬朗而伶俐活泼的叶子正异常灵巧地欢呼起来，“哗啦啦，哗啦啦”地令高昂的枝头也翩然起舞，用了最优雅的姿态晃动出笨拙的活力。树冠随着风的方向移过去，再移过去，等到狂风的力气稍稍减弱，树冠又想回到原来的位置，但这反弹的力量毕竟太大，一次次执着过后，树冠都在承受着矫枉过正的恍惚，晃动起来，整个树的躯体。

乌云的移动速度正在加快，那些被吹散了的它们的边缘正拉着令人恐惧的狰狞变幻着它们的姿态。那些大块的乌云之间，依然是静默的铺了厚重浅灰色的天空。

一阵风掠过来，带着数不清的尘埃和雪松树绒毛的碎末，让眼睛终于不能眺望那些乌黑色的云。忙不迭转身，寻一处能慌乱地眨眼歇息的机会。狂风也同样掠过地面，用它们疯狂撞击墙壁而折回的力量，将那些折服墙角太久的枯黄的冬青叶子尽数拉到甬道上来，跟随即又到的更猛一些的风道一起，在甬道上留下一道狭长的狼藉。

“要下雨了——”我在心里异常坚定地喊，骤然紧缩的整个身体马上做好了迎接可能是下一阵狂风便带下地面来的雨滴的准备，惊疑而又渴望地迎接着那雨滴下落之前的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