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故

文/韦步峰

远远的，看到警灯闪烁。情知前方十字路口“情况严峻”，放慢车速缓缓驶近。果然，刺眼的警灯光的前方，散落了一地的碎玻璃。天空是灰色的，青青的路面呈现清幽的颜色，这散落了一地的玻璃碎末格外地白。周围站了不少的人，也看到交通警察了。路边停了车，我向那堆人走了过去。

一辆有货斗的轻型江陵小车歪在那里，驾驶室的门敞开着，小车的顶部呈严重的向上隆起。我的心骤然缩紧——撞击力来自小车的右侧，而且不小。绕过那辆警车，掂脚走过散落了一地的矾过的海蜇皮的路面，那小车清晰得就在眼前了。首先看到了小车附近有不少殷红的血，车内的座位上也有溅落的斑驳的醒目的血迹。转过有“JMC”标识和“鲁Y•B7790”牌照的小车前头，终于看到了它的深深凹进去的右侧。

“就怪这车——太快了！”有路边围观者发出同情而透着抱怨的感慨，“它从南面过来，箭打的一般，能不出事么……”

小车里的人已经不在现场，我的心略略放宽了一些。

这是多大的撞击力啊！从它的右侧很分明地可以看出，整个车体已经完全报废，被撞击得犹如一张褶皱了的纸的车前门耷拉着，车后门则被严重挤压进去，甚至挤破了座椅。

“车上的人没事吧？”我问不知道什么时候站里在我身侧的一名看上去有些英俊的高个子男子。他的眼睛也是紧紧盯着那小车看：“应该问题不大……”

“副驾驶应该伤得不轻……”我跟了一句。

“不是，还就是他伤得最轻，人家是自己走下来的……听说后座位上有人腿部受了伤……”

这才想起，接近这辆小车的时候，看到过身穿绿色工作服的急救站的人上了救护车，“滴~嘟~滴~嘟”地向我来的方向开走了，而且也想起先前远远看到的发出刺眼的灯光的，不是警车而是救护车。

但愿他们都无大碍，傍年靠节的。

小车的南面停着两辆车，那辆白色的越野车的左前头撞碎，车灯的零件掉落在地上——它的损伤并不严重。那辆银灰色的面包车紧挨着散落在地的塑料壳子停住了，它的右前方略微凹陷，那塑料碎片应该属于它的部件。

这起事故，是经这三辆车造成的。

“警察可能要找你……”一名穿青色羽绒服的年轻人向矮个子的正举着手机打电话的男子说道。那男子放下电话，跟着青色羽绒服向西走去。在他们刚刚站里的地方的北面，正有一名边防派出所的武警举着相机在拍摄。边防派出所就在距离此处不远的地方，应该是闻讯赶来的。而交通警察也终于退居第二的位置，就目前的阵势来看，至少不如武警活跃。我无心定位他们的分工，盯着有隆起的有严重划痕的车顶有些惊讶。

“这车子被撞翻后，侧滑到这个地方又站立起来……”我身边的男子依然喃喃道，好像是向我做着解说，又像是自语。

我很早就断言：这地方如果不设立红绿灯，早晚要出事。

时至今日，虽然被我不幸言中，但多少也开始责怪自己的嘴巴有些乌鸦。很多次经过这个路口，我的高度紧张的神经总令我全身不自在。早先南面的这条通往海边的路返工重建的时候，路口秩序还算顺畅，但如今路面修整一新，这红绿灯是否应该顺应交通的需求而早些设立呢！失却了交通指示信号的路口，出现交通事故真的不应该完全归咎于肇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