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01

文/韦步峰

这所中学绝对坐落在山的故乡里。由东面两道山梁之间的弯曲公路进去，沿着一条在“废弃”的河岸修筑的公路，拐过一个大大的“Z”字形路段，过了那座漫水桥，再上一段小坡之后的路南便是她的大门口。在她的北面、西面和南面都是高低错落着的小山。北偏一点东和西北的两条山夼间汇集出来两条河，西边的一条绕过她的西面和南面，与东面的一条河在东南方汇成更宽阔的河床，将水流注入不远处一个大的水库。

当年，我怀揣着《调函》，在过了调动时日两个月之后来到这里。简单的水泥路面由大门口直通到校园的最南面的墙根下面的方形花坛。在它的右面是一个呈三角状的开阔地，较宽的部分被修整起来做了操场，操场南面是一排高大的白杨树，树下是一排中间是伙房的平房，再望南，过了开阔地，还有两排学生宿舍和教师家属房的平房；而左面的建筑较多，在那座高大的粉了黄色涂料的三层办公楼南面，是均匀排列着的四排各12间的平房，这里都是教室。

我对她的最起初的印象并不好，除了幽静和葱茏的绿，很有一种很受憋屈的感觉。原本我是调到镇教委任干事的，只因那年政府部门搞“试点”，出了一个“权力下放”的新举措而几乎冻结了乡镇教师之间的调动，我是由教育局出门斡旋乡镇教委才得以绕过镇政府完成工作调动的。既然属于瞒天过海，当然不能在跟镇政府同在一个大院儿里的教委里任职，便只能被“发配”到距离政府很远的镇二中了。我对这工作的安排表现出来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宽容，竟然满心喜悦地骑着我那辆崭新的永久自行车，按照人家指的路来到这里。

这里的一把手曾经担任过民办教师，在他转正之后一直担任副职，后来他的上任因为工作出色调任别处，他便顺理成章地坐上了第一把交椅。他有很秃的顶和臃肿的肚，两条腿因为罗圈而终于影响到走路都撇着右脚，显示出很不利索的架势。但他有倒垂的眉毛和滔滔不绝的嘴。他站在楼前水泥路上的时候，身边总围了不少听他演讲的教师，演讲的内容多半都是“名人轶事”和“国家大事”，大都与我不相干，除了因为偶遇而不得不站立倾听，最后又终于找一个借口走开，我绝对不是他忠实的听众。

原先这里的干事是我的师范同学，大概是为了替我遮掩瞒天过海而调到教委当了干事，而我也终于得到来自校长的委任，让我终于坐上了教导处西北角两个黄色文件柜前的那把椅子，并且有一个有很多抽屉的实木写字台。坐在那里，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正南面的正、副教导主任的桌子和钻进楼梯口的人，而我总是转向左侧，看着窗外菜地里的葱绿。过了那道白色的围墙，就是被修筑得很高的我来时经过的那条公路。因为是省道，尽管路面不是很宽，但来往的车辆却不少。寂静的夜晚总能听到飞速行驶而过的汽车轰响，更有轮胎滚过东面那座漫水桥时发出的令人恐惧的“咔咔咔”声。

干事有很多事要做，也需要有拿起很多事的能力，我对此并不担心。在很多事情都被我游刃有余处理之后，终于暴露出因为我单纯的局促。有一天，校长喊我上楼。此时，他已经由间小屋搬出，到了隔壁的一间更大的屋子里。待我坐下，指着一个冒着热气的杯子示意我喝水。

“你能来我们这所学校，是谁的关系？”他的脸上堆着笑。

“是我爸爸找人办的，具体我并不知道……”我很是犹豫了一阵，但这问题又不能不说，便含混地说道。

“那你爸爸跟郁南什么关系？”他马上问道。

【未完待续】

本故事涉及之人名、地名及情节，

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