瞭     望

文/韦步峰

天空被厚重的云层铺满了，零星滴落下来的雨打湿了地面狂躁的浮土，湿润起来，伴着偶尔飘过的细细的风，有一种清新的感觉扑面而来。不远处传来的叮叮当当和塔吊、振动棒时而高亢时而嘶哑的声响，填充在这有些阴暗了的傍晚。

看着狼藉的桌面，却有一种悠闲的感触——可以想很多事，可以看自己喜欢的文字，就连偶尔飞过来捣乱的飞虫妆点在印有文字的纸上都是一道惬意的风景。窗外的松柏静默着，似乎收起一天的忙碌，变得有些慵懒，有些深沉了。

不停地点数这几天来发生的事件，目光融合在远处的天空里，心情也有了厚重，有了深沉。

“他们并不是我们原先想象得那般差”，我在很多地方爆出这惊人的论调——这论调背后有我幽幽的担心和殷殷的希望，我懂。他们还是一群天真烂漫而又狂躁不羁的孩子，不应该被用了成人的眼光下了残忍的定论：无可救药。接手他们之前，我也跟了不少人发发表过“敌视”他们种种劣迹的感慨，似乎人人都不愿跟他们接触才是他们应得的“报应”。

尽管我知道，这言论太不负责任。

毕竟，他们还只是孩子。尽管逃学、斗殴、撒谎和傲慢成了别人批评他们的证据，但他们的眼神里也不乏真诚、友善、天真和渴望！这是在跟他们接触的这些天里，我发现的。一个笑脸奔过来，说上几句幼稚的话，让我不得不报以微笑、点头，也跟了那笑舒活一下自己的脸部肌肉；一个羞涩的神情挂在“违规”后的惊疑不定的面孔上，让我不得不放弃原先出于本能和习惯迸发出来的威严——他们比任何人都渴望被原谅、被认可，似乎那神情里积聚了太多的被误解、被残忍后的无奈。

而真正能给他们以希望的，我想一定应该是我了。

我也曾对他们暴戾过，面对他们此前不知道我底细的抵赖，我气急败坏过，针对他们对我前届学生的肆意滋事，我暴跳如雷过。或许正是因了这未曾接手前的交锋，他们知道了我的“厉害”，才能够在新学年伊始，在得到了我真诚的祝福和殷切的肯定之后，能够给我至今还算是满意的回馈。我渴望他们能够快速回归正途，正如他们渴望被我的认可一样迫切。

刚刚结束的队列专项训练成绩显著，原本自由散漫的他们在训练之后竟然有了紧张、严肃的活力，其他部门（包括初一新生）都不曾开展的队列训练，真的没有想到如此喜人的效果会由他们营造。面对本部门乃至全校的对我工作的肯定，骨子里面真的认可了这份态度，而且决心乘胜追击，将其他的在别人看来也属于根本不可能取得任何好效果的更多的专项整治活动计划好，开展好。

我开始喜欢他们了，由衷的。

透过暮色逼近的云层，我似乎看到了更远处的湛蓝的天空，那里有水草肥美的青青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