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     园

文/韦步峰

从第一次跟了同学到山野里野炊（只不过将现成的食物在麦地里摊开，众人围坐分享）开始，似乎更加懂得结伴的乐趣，常常跟本班或别班的同学结伴而行，但也不免弄一个形单影只出来，一个人独享悠哉的乐趣——岘河公园便是我常常走了去游玩的地方。

这地方记得是最早叫“梨香园”的，大概因为河边栽植了很多奇形怪状的梨树的缘故。每年春天树叶子都还在襁褓之中孕育的时候，就开了满树的雪白的梨花，真是如同屈枝上盖了晶莹的雪。于是各种美妙的关于梨花与雪的诗句涌出来堵塞赏花的情绪。那河里水是很多的，印象里从来不曾有过干涸的破败，被整理的很是齐整的河道，映衬在拥着蓝天、白云和近处楼宇红屋顶倒影的河水里，沉静中透着稳重，明澈里有快活在流淌。那时候的周末，只要不被活动，时间就一定属于个人的。从睡了懒觉的惬意里走出来，踏上有些暖融融的春风拂过的马路，走不多远就是岘河的世界。

进到园里，各色玲珑别致的建筑充满了奔放的诱惑力。我最喜欢去的地方除了能够看到的那架退役只剩下外壳的战斗机的围栏和屈曲婉转的人造滑梯，恐怕就是这播放着悠扬的潘美辰的流行歌的溜冰场了。但我终于能够下决心买票穿了沉重的旱冰鞋拘谨地扶着高高的铁栏杆站好，向在场地中间飞快地滑过的身影投去更多的羡慕的眼神，绝对不仅仅是因为听到了她的歌——但这歌声真的很熟悉。

“我想再次喊着你好想再次看着你/我这炽热的爱是否太晚/我想再次拥着你好想听你的声音/没有机会的爱为什么让我孤单/望着你我日见消瘦/望着你我泪眼满眶/望着你却不言不语/望着你我终于明白……”

我曾翻录了她的这专辑，而且在空白带的两面粘了我亲手制作出来的“你就是我唯一的爱你就是我最后的爱”的“封皮”，很有敝帚自珍的感觉。因为这，曾有一女生调侃我对潘美辰的钟情与“执着”。玩笑归玩笑，但我毕竟真的听熟了她的声音和腔调。在空旷的溜冰场的上空有她的声音在飘，无疑更能够增加我急切切战战兢兢向前迈动脚步的勇气。然而我还是验证了先前担心的必要，稍一不留神就是一个趔趄，再因为矫正而用力过猛，马上又来一个实实在在的仰面朝天的跌倒。双手慌忙抄到身后去补救，沉重的身体加上跌落的加速度，让手臂疼痛不已。

最终我还是学会了溜旱冰，尽管不是很娴熟，但毕竟也能够潜进场地的中间去领略惊喜之中的洒脱；尽管需要认真躲避那些更加洒脱者的冲击。溜冰带给我的直接感觉，就是晚睡的时候梦见自己坐着船在浩瀚的大海上漂。然而这学成了溜冰的代价也是惨痛的，手腕上的“北极星”终于不抵这接二连三的冲击力出了故障。到大街上找专业修表的帮忙，他掏出一张印刷得很清楚的表格，将被更换了的两个零件的价格指给我看，在“铁证如山”的“事实”面前，我给了他几乎是整个手表价格的钱。从那以后，我更加明白一个道理，任何衡量“学”的代价都不能看最直接的耗费，那些“副作用”的价格也应该计算在内的。

这园里还是搞大型娱乐活动的最佳场地，记得曾看到过外地歌舞团在一辆很专业的大篷车上，有活跃过度的男歌手捧着麦克高声喊出：“请你跟我来/用你的热心/奉献你自己”的声音，围过去欣赏一番，然而他却总是绕不开这简单的重复：“请你跟我来/请你跟我来/将你的欢欣/传给每个人”。大概也是源自对童安格的喜欢，这有些类似街头艺人的热情，还能够在时隔20多年还记得如此清晰。

我曾在这里“套圈儿”，还在这里牵了自己的手，在梨树间周游，更有那个因为没有带雨伞而让自己最终成了落汤鸡的夏日午后。

梨花的洁白与芬芳，河水的湛蓝与宁静，总能够在我将昔日时光再现的时候涌上心头，这不是刻意的雕琢而是游园时积淀来的真情流泻中绽放的沁人的花蕾。

【记忆的碎片整理中，敬请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