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的夜晚

文/韦步峰

当再一次从屋子里出来，真切地意识到身上的衣服单薄原来是一种错误。

冷飕飕有些彻骨的风，正好不吝惜地从我身上撅走那点可怜的热量。满地都是凌乱的水杉叶子，它们聚集在有些坑洼不平的水泥路面的凹处，跟月光下澈透过树枝的空隙散落的树影呼应成为一种默契。照例也是黑乎乎的，横在眼前，延伸到远处。树影在摇曳，地面被狂骤的风卷起的尘土打击得刷刷作响，更有脆弱的树枝经不起这辗转往复的风的摧折，断落下来，横亘在路边。

一轮有些干瘪的圆月，飘忽在被吹皱了的黑漆漆的夜空。片片被拉长了的云撕扯着搅动在一起，朝向月亮的方向还透着凄惨的白。此刻的明净更增添了身上的寒冷，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试图挡住体温的过度流失。然而，在夜风近似呼啸的院子里，这些下意识地暂时的努力几乎都是徒劳的。一阵阵寒气逼近，连忙着走路的双腿都渐渐抖动，弄到失去了方向，多了寒噤噤的急促。

远处大门口被风吹得暗淡了的灯光惨淡地闪动着，照着冰冷的铁门，静悄悄地。原本可以亮着灯的屋子，此刻因了这黑隆隆的夜，也在将黑乎乎投射出来，加入到冷寂的夜的队伍，阵阵催起一股股阴冷。偌大的一个世界里，只有一个我的歪斜的身影晃动在静得让人发慌的夜晚。

今夜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