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今天是2023年的5月9日,我们《开眼看世界之黄遵宪》系列的最后一集,聊聊这位先贤最后的生命归宿
1898年,戊戌政变后,50岁的黄遵宪回到了自己的故乡广东嘉应,从此开始了他理想破灭后的退隐生活,他给自己的书斋取名为“人境庐”,这个名字取自陶渊明著名的诗句“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他在20岁时候曾经写过一首诗,幻想自己坐在室内,看着窗外射入的阳光,所以他执意为自己的书斋装一个大玻璃。他栽培新加坡带回的植物,书房内有维多利亚式的家具,“人境庐”三个字的匾额由日本书法家濑温书写,花园里有德国菊花和英国玫瑰。他将番木瓜引入嘉应,成为当地的经济作物,他有时候会穿一身短夹克在家乡散步。
多年海外生活让他的生活习惯有变化,他喜欢吃面包、牛奶、黄油、和牛肉汤。他相信西医,不信中医的草药,有病就去找当地的瑞士医生。他谢绝了许多政府的邀请,和他崇拜的李鸿章有书信联系,李鸿章担任两广总督后向他请教过意见,他请李鸿章组建广州警察系统并主持开办广东矿务。黄遵宪不再信任慈禧太后,他忠诚的对象是光绪皇帝,他对朝廷搞的那个“己亥建储”,立什么“大阿哥”很愤慨,替皇上鸣不平。
义和团运动起来后,他看到朝廷下诏让义和团进京,觉得皇太后疯了,如此瞎搞必然给国家带来灭顶之灾。庚子国难又让他失去了许多挚友,比如总理衙门章京,救过他的袁昶居然被处死,流放新疆的张荫桓也被处死,唐才常组织自立军也被张之洞杀掉。
他在家乡把精力放在基础教育上,培养后代儿孙。他认为那些传统陈腐的经学早晚被新学取代。他鼓励年轻人到日本留学,1904年把自己的一个儿子、一个孙子、一个堂侄、一个外甥和一个弟子都送到日本留学。
1902年春,他和流亡日本的梁启超取得了联系,梁启超在日本先后创办了《清议报》和《新民丛报》,黄遵宪给他写过7封信,有6封被以不同的笔名发表在《新民丛报》上。他对梁启超给予很大的希望。
他和梁启超在对孔教的问题上惊人的一致,梁启超受他影响开始摆脱康有为那套保教观,认为孔教不必“保”,其优长之处使其可以适应现代科学的进步。黄遵宪以开放的心态面对新思想,他认为中国当务之急是保存国家的统一,建立强力政府,以适应这个物竞天择的世界。
他读过卢梭和孟德斯鸠,认为中国实现民主和共和是很遥远的事情,要走渐近改革,“守渐进主义,以立宪为归宿。”他不信任君主专制,但是也反对用暴力革命的方式推翻它。他看到梁启超在1902年的《新民丛报》上发表的《新民说》,讲到破坏为进步的第一要义,警告梁启超这一鲁莽的主张,对他说:“以如此无权力思想、无政治思想、无国家思想之民,而率之以冒险进取,耸之以破坏主义,譬如八九岁幼童授之以利刃,其不至引刀自戕者几希。”
他认为当时中国人麻木不仁,痛痒不知世界,你怂恿他们去破坏,这是十分危险的,应该用渐近的方法逐步让他们接受立宪。
他也不赞同梁启超的排满革命,认为当前还是要上下一致对外,同时也避免内战,死伤许多无辜。后来梁启超也放弃了排满革命的宣传,梁启超后来也是反对孙文革命的。
黄遵宪把对中国的希望寄托在年轻的一代,越来越重视初等教育,他给梁启超的最后一封信要梁启超编写小学课本,自己也写了一些儿歌。
1904年春,黄遵宪患上了肺痨,呼吸困难。当年冬天,卧床不起,当时中国正值日俄战争,他做了一个梦,里面是梁启超被暗杀,他把梦里的情景写在诗中,他希望自己能活到中国立宪之日,把推动立宪的希望寄托给梁启超。
1905年3月28日,黄遵宪病故,享年57岁。
我们把这本蒲地典子女士写的《中国的变法——黄遵宪与日本模式》到今天就全部和大家分享完毕了,在我们《开眼看世界》系列中选择的都是中国近代史上第一批走向世界的知识分子,他们面对传统向现代文明转型的历史所作出的艰难探索,是值得我们后来者学习和借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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