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禅有许多互通之处,比如:破对待、空物我、泯主客、齐生死、反认知、重解悟、亲自然、寻超脱等等,特别在艺术领域,庄禅浑然一体。
庄禅之间也有一些差异,这差异体现出中国文化对外来思想的吸收和整合。
第一。庄子的破对待、齐生死等,主要仍是相对主义的理性论证和思辨探讨。禅则完全强调通过直观领悟。禅竭力避开任何抽象的论证,更不谈抽象的本体、道体,只讲眼前的生活、风景、境遇,这是一种非分析又非综合、非片断又非系统的飞跃性直觉灵感;
第二,庄子所树立夸扬的是某种理想人格,即“逍遥游”的“圣人、真人、神人”,禅强调的是某种具有神秘经验性质的心灵体验。庄子和魏晋玄学实际上仍执着生死。禅则渗透生死关自许,对生死无所住心。所以庄子重生,不认为世界虚幻,只认为不要被重重具体限制,必须超越它们;因之要求把个体提到宇宙并生的人格高度。它在审美表现上,经常以气势胜,以拙大胜。禅视世界、物我皆是虚幻,包括整个宇宙和庄子那种理想人格也都是毫无价值,真实的存在只在心灵的觉感中。它不重生也不轻生,世界的任何事物对它既有意义也无意义,过而不留,都可以无所谓。所以根本不必强求什么超越。因为超越本身也是荒谬、无意义的。瞬间即永恒的精神体验比庄子更深刻和突出,在审美表现上,禅以韵味、精巧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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