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2006年谭家明导演再度以郭富城、杨采妮主演的影片《父子》登上金马奖舞台的时候，距离他上一部导演的作品《杀手蝴蝶梦》已经有17年的时间了。这十七年间，谭家明担任了王家卫《东邪西毒》、《阿飞正传》，杜琪峰《黑社会》等作品的剪辑工作。这次重新回归，也让我产生了对他往日作品的一番回顾。

对我来说，看香港80、90年代的影视作品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因为有太多我喜欢的明星，他们年轻的样子。很多的回忆都会被轻松的唤起。在这部《杀手蝴蝶梦》中我们就能看到已经告别影坛许久的王祖贤，还有年轻靓丽的梁朝伟、钟镇涛。这部电影是梁朝伟第一次拿到金像奖最佳男配角奖，你会发现，梁朝伟在电影中最常表露出的那个右侧嘴角向上的微微一笑的标志性动作。

中国的文化语境中塑造了不同的蒙，黄粱梦更多的是仕宦人生的空洞，红楼梦是红尘历劫后的度脱，而蝴蝶梦，从庄生晓梦迷蝴蝶开始就在亦真亦幻中徘徊。谭家明在电影中讲述的是一个蝴蝶梦，而且是一个杀手的蝴蝶梦，从美好的憧憬，即将实现的幸福，堕入到最后毁灭的地狱。这名字很让人自然想到古龙的那部小说《流星蝴蝶剑》。

电影中吴孟达扮演一个黑白两道通吃的坏警察，他的死开始使事情变得时空，很多人的命运发生了改变。在这部电影中很多人都是身不由己的陷入是非的漩涡，但是也是这种身不由己中我们看到的人性索作出的牺牲与奉献，这也是导演所要表达歌颂的一种情谊。

电影的开始本来张氏妇女在酒吧过着平静的生活，钟镇涛饰演的马列与王祖贤饰演的张立有着青梅竹马的感情。张立的父亲，关海山饰演的张伯被胁迫帮以前的老大的儿子从大陆深圳偷渡来香港，他向吴孟达饰演的警察求助，但是在路上吴孟达发现这小子是黑道大哥罗万成的儿子，结果变卦提价所要赎金，结果发生争执，他自己失守杀了罗完成的儿子，然后想杀张伯灭口，然后钟镇涛饰演的马列（注意这个名字，在1989年上映似乎有某种象征意义）为了救张伯失守又杀了吴孟达饰演的警察。从此开始了六年的逃亡生涯。

王祖贤为了救被抓走的爸爸，被迫加入了黑道另一位枭雄神爷的门下，六年以后阿列成为一名杀手回来，两个人偶然在街上巧遇，约好一同逃离这里，结果被张家辉饰演的坏蛋发现，在强奸未遂的情况下向神爷举报了这一情况，关键时刻，梁朝伟饰演的小人物拿起枪保护了自己暗恋的张立离开。最终他自己为了救外婆一个人回来面对神爷，而已经逃出的马列与张立也是为了报答梁朝伟，也毅然的返回，最终与神爷同归于尽。

在最近几年的港产江湖片中，你会发现所谓牺牲和情谊这方面的表达已经越来越少了，八九十年代的江湖时代尚且有人坚守道义做一些事情。到了21世纪我们考到对人性的深思的变化，无论是杜琪峰的《黑社会》中权力的争斗、刘伟强《无间道》中无限循环的宿命、还是最近尔冬升《新宿事件》中一个黑道乌托邦在内斗中的异化与分崩，那种江湖义气在这个群体中称得为高尚的一种道义已经在社会的变迁中被野心权力吞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