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希金《乡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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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在蒙古国的乌兰巴托,还是在埃及的伊斯梅利亚,我都感觉好像是在世界偏僻的一角,宁静与孤寂相伴,那时候你可以亲近内心深处的自己,在普希金的《乡村》里面我也在找寻他内心深处与我的契合。
1819年,普希金第一次来到了他父亲的领地--米哈伊洛夫斯科村。远离了首都彼得堡的喧嚣,诗人的灵感在这乡村的原野上被激活,在完成《自由颂》后,他又创作了这首后来著名的诗篇《乡村》。
在那岁月的溪流旁,我们突然发现,原来我们和自然已经隔膜很久了,有多久沉溺在都市的霓虹灯下,有多久没有好好看看蓝天,星星,又有多久没有听过那广袤静谧的原野上树叶沙沙的声响。米哈伊洛夫斯科村让普希金的灵魂找到了离开皇村后的由一个栖息的场所。他热情的用诗篇讴歌这里如是如醉的景色。“在这里,我摆脱了世俗的束缚,我学着在真实中寻找幸福...”世俗的束缚的枷锁似乎是无所不在的,但当有一天真的离开平时缠绕你的人事关系,走向另一片天地的时候,心灵上会有一种轻松和自由,即便是再次回归也会重新看待昔日的繁琐。
如果只是看到这些美景,那么《乡村》也就是有一首田园牧歌式的抒情诗,但是真正的知识分子是能感受来自底层人的痛苦的,在这美妙的田园景色中有着分外不和谐的一幕,野蛮的农奴主的皮鞭和农奴们的眼泪。普希金是一个有良知的诗人,他时刻正视着祖国俄罗斯的弊端,良知教给了他爱憎分明的立场,他关注着那个时代的痛苦,而并非仅仅是一个个体愁绪。今天的中国的作家和所谓的知识分子有多少能够像普希金一样关注社会底层的痛苦,大多数人已经丧失了对现实的观感能力,文学的垃圾正迅速的暴涨,贾平凹去写《高兴》,他像普希金关注家乡的农奴们一样去关注他家乡那些捡垃圾为生的人群,无论书写的如何,我为他的态度创作实践态度叫一声好。
19世纪的俄罗斯,农奴们过着悲惨的生活,觉醒的贵族知识分子呼吁着社会改革,废除农奴制,普希金在这首乡村的诗篇后面写下了这样一句话“人民不再受压迫,农奴制尊圣旨而崩陷,”,当时盛传沙皇亚历山大一世要推动农奴制改革,普希金等一批知识分子尚对虚情假意的沙皇抱有最后一丝幻想,渴望着能通过一场自上而下的改革来实现国家的进步,的确能改良毕竟比革命好,少一些流血,少一些破坏,所以中国的戊戌年如果能够成功,那也就不会有辛亥年那把枪,以及后来的许许多多的革命,但同样,没有革命的这支达摩克利斯之剑,那个高高在上的统治集团和集团统治者又怎么会愿意改良,哪怕是虚情假意的改良呢?
现实毕竟是残酷的,当然普希金也没有长久的沉醉于这种幻想,面对沙皇那愚弄大众的把戏,普希金终于决定与这个社会体制彻底的决裂,1821年,他创作了一首诗歌名叫《匕首》,“锋利”的言辞让沙皇感到不寒而栗。
乡村
我向你致以问候你,偏僻荒凉的角落,
你这宁静,劳作和灵感的栖息之所--
在这里,在幸福和遗忘的怀抱中,
我是你的呀:我抛弃了纸醉金迷的安乐窝,
抛弃了豪华的酒宴,欢娱和困惑,
换来树林的恬静的沙沙声,田野的静谧,
沉思的伴侣和无所事事悠哉游哉的生活。
爱这片垛满馥郁芬芳的禾堆恶牧场,--
在灌木林中清澈的小溪流水潺潺。
我的眼前啊到处是一幅幅生动的画面:
在这里,我看到两面如镜的平湖碧蓝碧蓝,
湖面上,渔夫的风帆有时泛着熠熠白光,
湖后边,是连绵起伏的山冈和阡陌纵横的稻田,
牛羊成群放牧在湿润的湖岸边,
谷物干燥房轻烟袅袅,磨坊风车旋转;
在这里,我摆脱了世俗的束缚,
我学着在真实中寻找幸福,
我以自由的心灵视法律为神祗,
我绝不理财愚昧的群氓的怨怒,
我要以同情心回答羞涩的哀求,
蠢材的命运----他们臭名昭著。
历代的先知啊,我在这里聆听你们的教益!
然而,在这里有一种可怕的念头令我不安:
人类的朋友(这是十八世纪人类启蒙哲学中广泛使用的语句)会不免有些伤感的发现----
命中注定要给人们带来死难,
他们丧失情感,无视法律,看不到眼泪,
听不到抱怨,只知挥舞强制的皮鞭,
掠夺农奴的劳动,财富和时间。
在这里,羸弱的农奴躬着背扶别人的耕犁,
沿着黑心肠的地主的犁沟蠕蠕而动,
屈服于皮鞭。
在这里,所有的人一辈子拖着重轭,
心里不敢萌生任何希望和欲念,
却供恶霸无情的蹂躏和璀璨。
日渐衰老的父亲们心疼的命根子,
那年轻力壮的儿子,那劳动的伙伴,
自然,要去替补农奴主家的
受折磨的奴仆,丢开自己的家园。
啊,但愿我的声音能够把人们的心灵震撼!
为什么我胸中燃烧着不结果实的热情,
而命运偏偏又不赋予我威严雄辩的才干?
朋友们啊!我是否能够看见----
人民不再受压迫,农奴制尊圣旨而崩陷,
那灿烂的霞光最终是否能够升起----
在文明的自由的祖国的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