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飞？不会飞……那还叫天使么！我们天使一族……刚生下来还不会走呢……就、就已经会飞了。”泰瑞尔拆下缝住翅膀的牛皮筋儿，让神圣的双翼恢复自由。

塔力克指着满地的天使尸体说：“没错，所以这些冒牌货飞不起来，就被我们剁了。只要你会飞，我们就承认你是泰瑞尔！”

泰瑞尔终于知道自己带出来的这些战斗精英是怎么挂的了，顿时一股寒意笼上膀胱。虽然考虑到自己这把老身子骨的承受力而比其他天使少打了20支麻醉剂，但身后的翅膀依然跟自己的内弟一样麻木不仁。

智慧的大脑飞速旋转，大天使故作镇定地说：“那个……咳咳，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这么高的身份，也没必要……骗你们，这样吧，咱们先……不忙着飞，我先给你们传、传达一下……上帝他老人家的旨意……”

“旨意个蛋球！少废话，立刻，马上，给-我-飞！”塔力克识破了他的伎俩，晃了晃手中的火焰长剑。

“好吧……为了向你们……完美展示……天使的飞翔姿态，我要用……慢动作——”

泰瑞尔缓慢地弓起身躯，使出全身力气调动背部肌肉，一对本来就不甚丰满的翅膀颤颤巍巍地支楞起来，犹如渴望知识的帕金森患者努力展开了一张破报纸。

“飞呀！”科力克瞪眼催促道。

飞？哪儿那么容易！泰瑞尔是想飞，他恨不得自己屁股上夹着一支火箭，但力不从心啊，将翅膀打开已经耗尽了全身之力，现在想扇动两下都困难，更别说离地了。

大天使满头虚汗，眼珠一转，哀求道：“各位英雄，人老了……腰子不行了，老是……尿频尿急，你们能不能让我先方便一下，要不然……飞上去之后，一个憋不住……再淋各位头上，岂不是很失礼……”

马道克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那你快点儿哈！”

接着就出现了如下尴尬的一幕：三个古代英雄呈半包围之势蹲在大天使面前，认认真真地观摩其小便过程。

老泰拉开裤链，掏出神圣萎靡之矛，搓捏扯拽忙活了半天，也没挤出一滴圣液来。三个古代人看着着急，也热心地帮着嘘嘘，可惜不见效果。

“哎呀……”大天使满脸通红，讪笑道，“这个……你们应该知道的啦……被人这么盯着，难免紧张，根本尿不出来嘛……再说了，晾了这么半天……都冻僵了……”

塔力克把火焰之剑凑近天使之鸟，说：“我给你化开。”

泰瑞尔捂裆后退：“使不得……使不得……”

马道克撇嘴道：“我看这老家伙就是敷衍我们，这得等到啥时候哈，干脆给他点儿颜色瞧瞧！”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响应，耐心耗尽的三位古代人收起武器，踊跃出手，围着泰瑞尔一顿狂拍暴踹。大天使提着裤子绕圈儿奔逃，奈何三个祖宗迅捷如风。很快泰瑞尔就被打翻在地，只有抱着脑袋求饶的份儿，口中大呼：“祖宗饶命，我是来攻打世界之石要塞诛杀毁灭之王巴尔的……”

不知道是纯粹的运气好还是古代人的胖揍起了促进血液循环、加速药性代谢的作用，大天使在关键时刻恢复了飞行能力。

只见老泰一股激劲滚出包围圈，双翅拍地发出巨大的声响，伤痕累累的圣驱弹射而起直入云霄——

“看到了吧，爷会飞！哈哈哈哈哈……”

泰瑞尔终于扬眉吐气，重振神威，绕着亚瑞尔特山巅肆意盘旋，放声狂笑，引发一连串雪崩，犹如万古雷神降怒，骇得三位祭坛守护者相顾失色。

“卑微的人类，让你们见识一下战斗天使的飞行秘技——雄鸡挠破九重天！”泰瑞尔愈发猖狂，长啸一声，张牙舞爪地向上飞去，他越飞越高，越飞越高，竟有冲破大气层之势。

嗞啦——

就像一片儿生猪肉掉进了油锅，狂妄的泰瑞尔撞上了巴尔借助世界之石布下的天幕结界，引动了漫天雷火。数以万计的闪电好像找到了亲妈一样向他身上猛扑，瞬间就将他轰了个外焦里嫩，再度麻木的躯体如同一坨热乎乎的鸟屎急剧降落，伴随着一声巨响，将天堂祭坛砸出个大坑。

尘埃落定，三个大圆脑袋在他上方聚拢，不约而同地露出同情之色，其中一个咂着嘴叹道：“这下伤的不轻啊，天使挨雷劈，雄鸡变烧鸡！”

泰瑞尔的确伤得不轻，浑身上下骨头全碎了，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残破的双翼一根羽毛也没剩下，身上还散发出诱人的烤肉香味，教人忍不住想往上撒一把孜然。他气若游丝，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只吐出了两个烟圈儿。

“不管怎么说，他真的是泰瑞尔，”塔力克从天使的翅膀上抠下一块熟肉放进嘴里，边嚼边说，“我们得救他。”

“怎么救？”科力克问。

马道克瞟了一眼科力克的中部地区笑道：“这不是你的长项嘛？——给他打一针呗！”

科力克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事已至此，再珍贵的东西也得献出来了！”。

泰瑞尔焦躯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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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姐妹消灭了电鬼部队，刚回到世界之石大殿，就见米山抱着死亡长枪斜倚在门口的柱子旁，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咋地啦哥们儿？”刺客问。

米山叹道：“还不是因为你俩！酒菜都被你们下了毒，就光吃点儿蛋炒饭，没劲啊！”

刺客从兜里掏出一瓶液体递给他：“这个给你，虽然不是酒，但口感差不多。”

“这啥呀？”米山观察着瓶里似乎在旋转的红色液体，眼神里充满了不信任。

“一日丧命口服液。”

“听上去像是毒药。”米山变了脸色。

刺客拍了拍他的肩膀：“是毒药，不过对你这种单身狗无效。”说罢进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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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瑞尔躺在地上，感觉有一股神圣的力量不断冲击着自己的身体，使那千疮百孔的朽躯骨肉重生，不但伤势在恢复，战斗力也在回归。他周围摆放着一枚枚世界之石麻将，散发出金色的光芒，向他的身体输送着来自上帝的无边法力。三位古代人盘坐在外围护法，齐声吟唱着十八摸回魂咒。半小时后，所有麻将由晶莹剔透变得浑浊粗糙，最终完全化为普通的石头。

砰——

一声底气十足的响屁打破沉寂，泰瑞尔“拔地而起”，全身散发出艳阳般灿烂的光辉，健壮的双翼缓缓扇动，带起强横的气流，将变质的麻将和三个古代人的小辫儿都掀飞了。重生的泰瑞尔，此刻的状态比巅峰时期有过之而无不及。

老泰精神焕发，和蔼地对三个古代人说：“天堂祭坛的守护者，谢谢你们让我重获新生。”

塔力克等人欢欣鼓舞：“领导康复了，世界有救了！”

马道克说：“等您消灭了巴尔，吟游诗人一定会传唱您的丰功伟绩哈！”

泰瑞尔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听着颂歌，心里十分舒坦，不禁喜形于色，笑逐颜开。

马道克的话后来成为了现实，几年以后，就有人创作了一部好几千万字的长诗，叫《泰瑞尔拯救世界毁灭之王巴尔完蛋记》，出版时一套40多册，惜乎全部毁于战乱，几近失传。目前只有于冒泡暗黑展览馆里还保留了一册，年代十分久远，品相很差，封面已经模糊不清，只能看清几个字：

泰瑞尔……救世……王巴……蛋。

塔力克见泰瑞尔没有走的意思，变相提醒道：“尊敬的天使长大人，您这就去找巴尔决战么？”

泰瑞尔可不傻，他虽然恢复了战斗力，但跟巴尔还是没法比，巴尔拥有的世界之石，比他吸收的这堆麻将大了何止千万倍，天知道人家已经从中获取了多少好处，更何况自己带来的100名战斗天使一个没剩，七勇士没准儿早已被团灭了，让他自己去面对巴尔及其妖魔大军，无异于找死……但他嘴上却说：“不错，我要让巴尔知道我大天使泰瑞尔的厉害！不过……事情总有个轻重缓急，现在最要紧的是先帮你们把天堂祭坛修好，我先下山去联系两车砖和几吨水泥，你们先清清场……”说罢就要往山下走。

三位古代人实在忍无可忍，各亮兵刃拦住其去路。

“此路不通。”

“什么意思？”泰瑞尔心里发虚。

“去杀巴尔，我们恭送；要想离开，只有一条路——”塔力克指了指上面，“雄鸡挠破九重天。”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