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就娶你

朱晓玲

新疆交河古城遗址（图片由本博主拍摄于2017年9月）

 琬珠听儿子说要去沈菊娥家要回彩礼钱，疾言厉色地说：“你……你……你敢去要！你要是敢去要，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您告诉我，是不是周家的钱？”匡满又追问了一句。

“是又咋样？”

“要真是周家的钱，我一定要去沈菊娥家要回。我不能因为我的婚姻毁了妹妹……”

“你是听哪个说送给菊娥家的钱是周家送来的礼金？”琬珠气得心口都疼了，她轻捶着胸口问。

“是沈……是、是我猜的。”匡满本想说是沈媒婆告诉的，后一想，不妥（因为事实上，沈媒婆也确实没告诉他那1500元钱是周家给的。）。就改口说：“没有谁告诉我，是我猜的。那天，我和沈媒婆送彩礼钱到沈菊娥家去时，在路上，沈媒婆起先对我说，这1500元钱，是她昨天从周仲茺的手中拿来的。我当时就要回来，不去沈菊娥家了。沈媒婆拉着我，硬是不让我回来。还赌咒发誓说是她说错了。她说，那钱不是周家的，是她去帮您借的。我问她是借谁家的，她又不告诉我。妈，您给我说实话，我送给沈菊娥家的彩礼钱，到底是您借的还是周家送来的？”

“这个乱嚼舌头的沈兰花，真不是他妈个东西。总是管不住自己的一张嘴巴。我还再三叮嘱过她，不要告诉匡满这钱是周家送来的。她还是给我说露了嘴。”琬珠暗自抱怨多嘴多舌的沈媒婆，嘴上却说：“你敢去她家要试试？你要是把彩礼钱要回来了，你和沈菊娥的亲事粉了（解除婚约或分手之意——作者注），你就给老子滚出这个家门，我也不认你这个儿子。我只当没生养你这个砍脑壳的。”琬珠恼羞成怒地说：“你以为婚姻是儿戏呀？你想怎样就怎样。青石口谁个不知，哪个不晓你妹妹就要出阁了，你这一闹，是不是想将你们兄妹二人的婚事都给闹粉了？你是不是怕别人没笑话看啦，啊？你还想不想在青石口做人啦，啊？你不怕别人道品（其意与“议论”相近。与佛教中的“道品”：“意谓达到佛教觉悟，趋向涅槃的途径”，不是一回事——作者注），我还怕别人道品嘞。”

“您、您以为您把妹妹嫁给一个大她二十多岁的男人填、填房（他每次说“填房”二字时，心中非常难受），村里人就不道品？村里人早就在道您的品了。说您见钱眼开，把自己的姑娘给卖了。有人还怀疑妹妹是不是您亲生的？”情绪激动的匡满，声音越说越高：“我也怀疑妹妹不是您亲生的。妹妹要是您亲生的，您忍心把她嫁给那样老的男人吗？”

“你、你、你、你个掉脑壳的，你还真是邪得很勒。”琬珠气得浑身发抖，语无伦次地说：“我这样扒心扒肝地为你……咳咳”。琬珠的话没说完，猛烈咳嗽起来。

 “哥，你少说几句好不好？”在门外已站了良久的妮子，见妈咳嗽得厉害，很是担心，推门而入，劈头就说：“你在瞎说什么呀？看你把妈气的……妈妈这样做还不都是为我们好。还不是为你到现在还没娶媳妇着急。”

 “妮儿……”背对门坐在方木凳上的琬珠，回头吃惊地望向黑暗中只看得见人影的妮子，问“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妮子……你……我……”匡满也大吃一惊地叫了声妮子，问：“刚才我们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我是听见妈妈的咳嗽才来的。没听见你们说什么呀。”妮子说。

妮子没有说实话。其实她在门外站了好长时间了。刚才妈妈和哥哥离开她的房间后，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样也睡不着。越想越觉得哥哥今天的行为有点不对劲，象是有什么事瞒着她。哥哥平日可不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哟。无论说什么话，从来不瞒着她。“可是，今天他为什么要这样鬼鬼祟祟把妈妈叫出去，避开我说话呢？”躺在床上的妮子这样七想八想，更加睡不着。她索性起了床，披上棉袄蹑手蹑脚，走到有妈妈和哥哥谈话声传出的哥哥的房门外……虽然妈妈和哥哥说话的声音时高时低，谈话的内容听得不大全面，但大致意思她是全听懂了。听了妈妈和哥哥的对话，站在暗处的妮子心中一阵阵难过、发酸。她好想哭啊。她转身正犹离开回自己房间时，妈妈一阵咳嗽，使她十分不安，情急之下，她才推开哥哥房间的门。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