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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苦禅·道生 |
精典微型小说
女人在白天,过着衣食无忧的阔太太生活。但实质呢!?
所以,我们只能看到眼泪和自决。但看不到:挣扎和无望。
悲剧,不是一个人的,而是一个时代的。
虽然,只是刻画了一个女人。但更多女人,都是这样活着。
有的人,活着,是行走在一场生命的虚无中……
创作《白天与黑夜》,是希望能引发读者或女性的觉醒:一个女人,该怎样活着,才能体现存在价值?是自我独立?还是依附他人?是直面真实?还是贪慕虚荣...文中,两处红色的血(牛排上,红彤彤的血。他的后背上,鲜红的血),是刻意安排的写作意象。是想表达一种活着的痛。这种痛,对于女人是麻木而无知的。因为她,已沉溺于自己构造的幸福中了...
一杯茶水的淡去,只能让她浅尝了季节的开始。第三次加入热水,烟气缭缠了她的视线。眼前的景象,有了模糊,仿佛她自己,不是一个真切的人。
上次见小汩,是她主动约见的。小汩的声音,清脆悦耳。每次交谈,如听一曲琵琶。
小汩不属于她。小汩有自己沉浸的世界。
她却没有。她的心,是空的。
或许今天的小汩,在白天,是能与她相见的。如果她邀约的话。
手机铃声响了,小汩没有推辞。其实,小汩有些不情愿。
小汩完全可以找出各种理由,不去到达约定的地点。或者,干脆直接拒绝她。但小汩的心,是柔软的。
面对面坐下后,她告诉小汩,她是西餐厅的会员。每周,能享受一次超额消费。为了能让小汩彻底懂得,她详细地进行解说。小汩做了总结,就是花38块钱,可以吃到肚皮撑不下为止。
这家西餐厅,向吃客提供的食物,较为丰富。除了牛排之外,还有咖喱鸡,鱼片,烤肠,冰淇淋等。各种饮料,也是免费喝。
这次的主餐,是每人两块牛排。先上来的一份,被她推到了小汩面前。她对小汩说,别不好意思,放开吃,就是了。她这样,是因为刚坐下时,小汩对她说,从没到西餐厅来过。言外之意,既惊奇,又奢侈。
刀叉在小汩手里,显得有些生涩。她让小汩,将刀拿在右手。她对小汩说,要用劲。于是,手腕上的力气,就往小汩的刀上使。刀刃几次来回,牛排没有分离。
小汩放下刀叉,对她说,等你的那份,也上来,我跟你学。
她起身,往自助吧台走去。转过身来时,她的手上端着托盘,里面有虾,有鱼,有草莓,还有其他。这些,都是她为小汩拿的。
今天的她,穿着一件驼绒薄呢大衣,长发挽在头上。如果不看面容,单从侧面或后面看,这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女人,世间纷乱与她无关。认识她的人,对她,也几乎都是这种印象。唯独小汩,与众不同。
但小汩知道,她内心里,有坍塌。
她左手拿着叉,右手拿着刀。她在熟练地切割盘中的牛排。就跟拿起蘸了墨水的毛笔一样,轻描淡写地画几下,心中的意念,就会呈现。她的牛排,就是这样的。
一块牛排,被她用叉挑起。她的胃,在等待着。她张开嘴巴,就在那块牛排,即将进入她的口腔时,小汩也张大了嘴巴。
惊叫声,被小汩用手捂住了。小汩睁大了眼睛,小声地对她说,这块牛排,不能吃。
她问小汩,为什么?小汩说,牛排上有血,红彤彤的。
她笑了。她对小汩说,牛排都是这样吃的。不见血的牛排,是烤熟了。大多数人,吃牛排,都是三分熟。
后面的过程中,她和小汩,边吃边说话。
吃了六块牛排后,她还在继续点牛排。小汩有些招架不住,两只手,搭放在膝盖上。
她对小汩说,这种地方,你以后要常来。女人,千万不要亏待自己。像我这种生活,是很多女人,都渴望和羡慕的。她们当中,有的人,一辈子甚至下辈子,都是无法过上的。说完,她又往嘴里,送上一小块牛排。
小汩安静地听她说话。小汩的目光,投放在牛排上。
那块牛排,仍然带着血。她的嘴巴,一张一合。她吃了一口,又一口。最后上来的两块牛排,已经让小汩,闻不到牛肉的任何气味。
小汩看见的,也不是牛排了。出现在小汩眼前的,是上年那个寒冬的深夜。
那是接近凌晨的时刻,小汩正要入眠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这个时辰,会是谁呢?
是她。手机那头,她在大声哭喊。她说,警察马上就来。小汩被吓得从被窝里,爬出来。
小汩问她,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她说,他半个月没回来,今天回来了。回来后,进书房。然后,一直不出来。我贴着门听,里面有他说话和喘息的声音。我敲门,他不开,他把门,反锁了起来。我用脚踹,他还是不开。我就拿斧子劈。
门开了,她与他厮打在一起。
愤怒的她,举起斧子,让他的后背,也开了花。
她对小汩说,鲜红的血,从他的后背,流到脚下。房间和客厅,也都被染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