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定代表人(下)
(2018-08-17 06:4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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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分类: 感悟生活 |
所谓的法定代表人无非就是这个单位或组织由你具体负责,至于你挣多少钱,与发证机关没有关系,领了执照,接下来就是税务局、防疫站和街道上的事情了,工商局领的执照,或民政局领的执照,按期去审核,到时候不审核,对不起到了一定期限,在报纸上公示,再不去,对不起注销,在我看这就叫自生自灭。
现在“八项规定”对像我这样所谓的干部有规定不允许经商,但凡在企业里面兼职的必须退出来,每年组织部门都会发给你一张重大事项登记表,里面详实写着在那个企业兼过职,现在还有那个企业的入股,自己直接划过去,这些年自己很想找一个效益好的企业兼职,可是自己就没这样的好命。
去年填写完表格交了上去,没过多长时间,组织部门就找我了,很客气地说,请你来一下,组织部门找你可不是小事情,两种可能性,第一个你可能又要被重用,第二个你可能被免职,一贯善于幻想的我,自然想到了第一种可能性,估计可以去新地方高就了。到了那里发现并不是那么一回事情,组织部门很客气的告诉你,你的重大事项申报表被上级组织部门打了回来,理由是:未如实申报。
靠,这可是一个很大的事情,意味着你隐瞒组织,属于你的人品有问题,按组织原则规定隐瞒自己重大事项的干部,不仅不能提拔,还要追究责任。听到这里赶紧问组织部门什么事情没有如实汇报,组织部门的同志让我做到他办公桌边上,他打开电脑,把组织部反馈的意见展示给我看,上级组织部门提出,该同志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中期,曾经参加一个公司,而且还是公司的董事会成员,到现在依然没有退出。
看到这里脑子轰的一下就大了,无论如何想不起自己何时还参加了那个企业,更想不起来自己还是董事会成员,连忙问是不是搞错了,名字相同,组织部门的同志说,上级组织处不会搞错的,你好好想一下,自己又看了一下那个公司的名字,一下子想起来,这是若干年前我一个朋友大哥办的一件事情,但是自己确实不知道他们公司的一些事情,连忙守着组织部门打电话给大哥公司财务打电话,电话放在免提键上。
那边电话接通了,我告诉她我是谁,对方认识我,问她,我什么时候成为了你们公司的成员,什么时候成为了公司董事会成员,对方问我怎么回事,我告诉他组织部门找我,说我违反规定参加公司经营活动,我真不知道这些,那边传来了笑声,跟我说,那是你大哥自己办的事情,不仅是你还有几个人都在里面,与你没有关系,是大哥办公司的时候,工商局的熟人让他办成有限公司,这样经营起来更方便,就这样他自己说了几个人的名字,把你们给拉进来了。
组织部门虽然听到这些,但是他们可不管,让我到那个公司写出情况说明,再就是赶紧退出那个公司,不然的话到来年的申报你依然名字还在那里对不起你就是顶风上,那一定要处理你了。靠,那边公司自己成为了董事会成员将近三十年都不知道,这些年他们一分钱的红利也没给我,到现在却成为了欺上瞒下的干部,好在最终大哥的公司把我给“开除”了出去,撇清了与他们的关系。
但是,组织不知道在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末,自己还有一段法人代表的经历,时间不长,像第一次担任职工读物发行社法定代表人一样,那个执照从注册到注销在我这里一共呆了不到三年,最后被注销了,这是一段挺有意思的事情,完全在自己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办的执照,自己成为了法定代表人,注册资金是找人帮助胡乱填写上的。
那是八十年代末,全民经商上的年代,我的一个小兄弟在小城里特别的活跃,认识一批不同行业里的“精英”,而那时候经常以我那里为小据点,他们在那里海阔天空计划未来,那些小兄弟看到经常麻烦我不忍心,说,大哥你也干点事情,你京城有那么多的关系,稍微的倒腾一点就完全可以改变现状,他们也看出自己的清贫生活。
就这样其中的一个小姊妹,好像就在工商局里面工作,给我办理了一个中介的营业执照,里面的项目到现在依然记得很清楚,除去毒品和军火不能做,其他的都列在其中,可以涉及很多行业,京城的朋友看过我的经纪人营业执照,说你这个执照太牛逼了,几乎没有不能干的事情。自己又成为了法定代表人。
拿到那个执照之前,根本就没有其他的想法,觉得在单位里面混就挺好,虽然经常过着捉襟见肘的日子,但是相对而言还算做事轻闲,也没有什么风险,可以说是一个养老的好地方。觉得朋友的一片情意,也没太当回事请,说能帮助办一个就办,不好办也不要勉强。靠,不到一个月小兄弟把一个很正规的经纪人营业执照放在自己面前,自己有了一个新的身份——经纪人。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没见到或者没想到,自己就没有其他的想法,一旦有一个东西成为了你的一个心事,麻烦就来了,这个经纪人执照就像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不停地向你招手,你只有一个想法,想去试一下,心想万一自己挣了大钱,还呆在这里忍声吞气干嘛,看看那些发财的人趾高气昂的样子,连当官的都高开一眼。就这样心里面一天比一天的多了想要去试一下的想法。
终于说动了掌柜的,从她那里借出了“启动资金”,加上自己偷偷存的私房钱,利用自己的假期带着无所不能的执照去了京城,跟掌柜的说,一旦成功了,我就在京城扎下根,你也带着孩子去那里,毕竟在京城机会多,掌柜的是一个非常理智的人,跟我说,去那里看一下再说,别想得太好,钱那么好挣,大家都就不工作了,到哪那里不行的话赶紧回来。
自己还为掌柜的给我泄气很不高兴,带着美好的憧憬去了京城,这一段我曾经详实地写过,那是一段让我刻骨铭心的经历,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一个做生意的人,在京城呆了二十几天,到最后自己简直就成为了叫花子,所有的颜面都丢没了,京城的朋友都把我当成落难的人,象征性的帮你一下,就远远地躲着你。
我曾经写过,在京城借住在一个朋友家里面的仓库里,不点灯的话,二十四小时漆黑一片,到最后自己的形象让朋友的邻居都看不下眼了,找到我的朋友说,你怎么认识一个叫花子,让他住在这里干什么,尽快的让他走。朋友不好意思直白的说,趁我不在,进去放一点吃的,留下一张纸条,让我有困难说一声,再就是问我何时回小城。
朋友帮我的钱买了回程的硬座车票,买了一个面包,买了一盒茯苓饼,口袋里一分钱也没有,坐在回家的火车上百感交集,当火车到了兰村站的时候,自己的泪水夺眶而出,算作我闯荡北京的难忘的记忆。
那个执照回到小城就藏在自己家里面的写字台最里面,不想也不愿意在看到那个执照,那上面清楚地写着法定代表人是自己的名字,那么的扎眼,那么的让人心痛,两年后执照被注销了,就像斯坦佩克的那部中篇小说《珍珠》里写的那样,主人印第安人渔民奇诺与他的妻子到海边把那颗价值连城的珍珠抛向大海,算作是对致命诱惑说拜拜,咱就不是一个做生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