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何故事(之六)
(2014-05-09 00: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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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分类: 人物素描 |
我一直没有忘记今年春节前小何急着回家的那种神态,刚刚进入腊月的门,小何就问我今年回家的时间是不是与去年一样,我告诉他,这些事情你跟你们办公室的主任去说,不要什么事情都找我,你隔着部门张来跟我说这些事情不合适,他什么没说就走了,知道他心里面感觉不痛快,他觉得这个单位里面我与他关系最近,单位分管他的那个部门张,那才是一个严管管理,经常对他办的不妥的事情当着面批评他,久而久之感觉有点怵她,所以习惯于下班以后,或者上班前的时间里,到我办公里面聊上几句,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我。
春节前临走的时候,单位里所有合同制的员工都有一份年货,而正式工,因为享受“阳光工资”额外的钱一分也不能发,包括过年的年货,小何有幸成为分发年获得员工之一,将这些物品早早的就打包好,放在往窗外,不仅如此,还从商店里额外买了一些食物,我开玩笑跟他说,这些物品可以吃到十五,看来你是不想回来了,小何笑而不答。掐着指头算返乡的日子,临走的前两天,他告诉我这几天自己睡不着觉,知道他归心似箭,但是还是给他提了一个醒,告诉他家里面的事情会怎样还不知道,别兴奋得太早,你这是想家了,很正常的反应,别把事情想的太美(我这乌鸦嘴,还真的说着了)。
跟小何共事这么多年,几乎没见过他流泪的样子,更没有听到过他哭出声音来,所以自己在2014年春节大年初一,在电话里听到他痛哭的声音,自己真的吓了一跳,问他这是为什么?他在电话里告诉我,与妻子的日子没法过了,她变着法跟我打仗,确实在家里面没法呆了。电话这头的我,告诉他实在不想在家里面就回来吧,毕竟这里还有他居住的地方,大年初二这一天他从家里面回来了。
正月初三的晚上,我把小何叫到家里面,请他吃饭,也是想听他讲讲为何闹到这个程度,感觉到小何不太想讲这些让他感觉郁闷的事情,但是,在我的再三动员下,他断断续续讲了一些事情,他告诉我,满心欢喜的回到家,进门见到了他的“表叔”坐在他家里面的炉子旁,与我老婆在那里聊天,当时看到这场景,我就气不打一出来,这么多年自己的哥哥,还有乡里之间的亲戚,告诉我,你不在期间,那个“表叔”就经常在你们家里面,自己也曾经跟妻子说过这些事情,让她注意自己的声誉,而妻子听到这些话,不仅不觉得难过,竟然对我破口大骂,说这些年亏着这位“表叔”帮助我们,给我提供挣钱的机会(这个“表叔”在村里是一个能人,带着一个施工队,在附近干一些建筑或,小何的妻子也在建筑队里面,农闲的时候跟着挣钱。)
村里的风言风语传到他的耳朵里,但是始终没有见到过媳妇与真的在家里面的事实,这次恰巧的相遇,让他感觉特别的不满和恼怒,他进门放下物品后,责问这位“表叔”,你在这里干什么?“表叔”告诉他,是过来要钱的,你对象修房子曾经跟我借的钱,小何问他借了多少?“表叔”很淡定的告诉他是四千元,小何竟忘了问他妻子,是不是属实,也忘了拿借据出来看看,居然从自己的口袋里面,点出四千元钱(这是他半年攒出来的辛苦钱,总共带回家一万元)给了这位“表叔”,“表叔”拿着钱大摇大摆地走了。
接下来不用猜就知道了,小何质问他妻子,为什么借钱的事情不跟他说一声,为什么让“表叔”到家里面来,这一问把原本就怒火中烧的妻子惹怒了,破口大骂且不说。几乎是骂的小何那才是一个狗血喷头,小何也不示弱,回顶他妻子的谩骂,他老婆看到这个“陌生人”竟然也跟自己动粗口,到厨房拿起菜刀,就跑了出来跟小何拼命,小何一个箭步跑了出去。用小何的话说,以前大多是骂上几句,没想到的是,这次她竟然想杀了我,看来我们的感情是彻底完了。
小何接着跟我说,让我难过的并不是我的妻子,应该是我的孩子,我们打成这样子,他竟然熟视无睹,不管也不问。我听到这里跟小何说,你儿子长时间跟你妻子在一起,论感情的话,他一定跟你妻子更亲一些,他理解母亲的这种歇斯底里,但是,作为父亲的你,他除去感觉陌生意外,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怨恨,在儿子的感觉里,你在大城市里过的那么的惬意,家里面的繁重劳作都是有母亲承担,母亲所有的怨恨都属于正常,倒是你这种反击不合时宜。
小何听我这样一说,眼泪就流下来了,知道他的精神支柱就是他的儿子,他为有这样一个大学生的儿子而自豪,他觉得只可以自己什么苦都可以承受,也是觉得让儿子有一个美好的未来,挣的所有的钱,把孩子的婚姻大事办好,却没想到,居然自己的孩子在“大是大非”面前,不向着他,表现出无动于衷的态度。我想起来他跟我说的那件事情,在小何身上始终装着他儿子在上大学期间写给他的那封信,他说,难的时候看看这封信自己就有了劲头。
更让小何伤心的是,回到家中打了这一仗,大年三十全家人在冷战中度过,虽然他做了晚饭,包了饺子,但是与妻子一句话没有说,按照农村的习俗,大年三十的晚上,全家人应该一起摆贡品,祭祖先,贡财神爷,烧香磕头,小何说原本觉得这些事情儿子会叫他一起,却没想到这些活动只有儿子与妻子两个人在做,他躺在仓库里的炕上,期盼着他们的呼唤,却迟迟没有这样的呼声,当听到清脆的鞭炮声响过,他知道这些都已经过去了,他心里的那份凉与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