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房子(之七)
(2013-04-02 05:4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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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分类: 感悟生活 |
侨居泰山大人家,算下来不到六年的时间,非常遗憾的是从第三年开始起,岳母患了重疾,一年后,熬不过疾病的折磨,永远的离开了我们,一生中这一段的记忆总也忘不了,那是一个夏天的凌晨,岳父大人打来电话,告诉掌柜的赶紧到医院来,你妈妈情况不好,掌柜的叫醒了沉睡中的我,骑上车子带着掌柜的“风驰电掣”般往海军四零一医院,那是一个电闪雷鸣的夜晚。
到了医院以后,找到了岳母住的病房,岳父大人神情木然的坐在那里,他亲弟弟陪着他,我进去以后问岳母大人在哪里,岳父的弟弟用手指了一下感觉是平整的病床,说她刚刚过世,我走过去掀开盖在岳母大人身上的床单,看到了安详的岳母大人,这个曾经是膀大腰圆的岳母大人,在一年多时间里,与疾病作斗争,消耗了她所有的生命的气力,最后消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经岳母生前同意,过世以后换的衣服,是她年轻时的一套衣服,从生到死,感觉就是一个轮回,回到了曾经窈窕淑女的岁月。
家里面掌柜的与母亲做了最后的诀别,我与岳父大人的弟弟,将岳母遗体送到太平间里面存放,由于是半夜三点多一点,值班护士感觉有些不情愿去护送到太平间,将太平间的钥匙交给了我们,告诉我们太平间门口外的灯绳在哪里,我和叔叔便推着岳母大人去太平间,说实话,自己心里面也同样有些发毛,但不敢说出来,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你做这些事情,上门女婿必须做的事情。
打开太平间的那个瞬间,我的头发几乎都被吓的竖了起来,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到里面横七八竖放这五六具尸体,都盖着不同颜色的裹被,只有尽里头的墙角处有一个地方,没办法我与叔叔抬着岳母大人遗体,跨过那些尸首,将岳母的遗体放下,关上门,往回走,觉得自己的双腿不停地在打哆嗦,知道这是一种恐惧造成的。
那时候自己就感受到独生子女的诸多不便了,掌柜的家里面就这样一个女儿,遇到这种事情,没有一个帮手,出殡的那天,部队派了一辆大卡车,政治部的一位干事,和一名战士,陪着我和掌柜的一起前往殡仪馆,考虑到岳父身体原因,没有让他去,他弟弟在家里陪着他,我则和那个小战士,站在大卡车的上面,扶着罩在岳母尸体上面的被单,掌柜的则与那位政治部干事,在大卡车驾驶室里面,到了殡仪馆,也没有什么仪式,办完手续,做了最后的瞻仰,就被工作人员推走了。
我看到岳父大人落泪两次,就是那个时候,第二天,陪着岳父大人去殡仪馆骨灰存放室,吊唁岳母大人,按着骨灰存放的号码找去,发现骨灰盒没有放在其中,便在室内外四处寻找,终于在大门口外面的楼梯口处,见到了堆放在一起的骨灰盒,从中找到了岳母大人的骨灰盒,老丈人看到这些,失声的哭了出来,毕竟岳母大人也是解放前的老战士,浴血奋战结下的革命友谊,为失去这样的伴侣而悲痛不已。第二次见到岳父大人痛哭,是我父母亲家家中探望失去亲人的岳父,见到亲家,岳父再次的失声哭。
在之后家里面发生了一些无法细说的事情,泰山大人搬进了干休所,腾出来套三的房子,临时性的留给了我们全家三个人,其实,完全可以搬出去,考虑到孩子幼儿园还没上完,与家里面掌柜的商量,等女儿上小学以后搬走,但是,没有像我们想象的那样,女儿在上小学之前,就被“扫地出门”,离开了这个让我们无比眷恋的院子和房子,搬进了属于自己的陋室。
在属于我们三个人居住套三房子的那大半年时间里,自己找到了住大房子的感觉,我索性把放在自己房子里的书橱和写字台,搬到了岳父曾经居住的房子,整个一大间房子就成为了我的办公室,除去有写字台和书橱之外,老岳父留下来公家的沙发,还有一对藤椅,也成为了自己书房的奢侈品,自己可以在写字台看累的时候,坐在沙发里继续阅读。
我的这套大书房,被自己的“学友”发现了,成为了他们经常来我们家的一个最正常的理由,我们家一时间成为了文学爱好者的俱乐部,家里面掌柜的表面上没说什么,但是,从她的眼睛里面,读到了不满,这种不满来源于两个方面,第一个就是我自己只关心自己的事情,忽略了家庭整个的氛围,第二个,离开了岳父大人的经济支持,家庭的经济情况,明显的感觉到吃紧,加上来这些朋友,几乎无一例外的都是无产阶级,都想来沾点油水,这样一来开支就越来越大,手头的闲钱就越来越少,毕竟掌柜的知道,将来我们要面对的是什么,从那时候起,掌柜的要求我将工资的绝大多数如数上交,形成合力,为了孩子将来的事情早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