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盲人的坎坷人生
(2014-08-15 00:1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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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分类: 人物素描 |
一个盲人的坎坷人生
---读作家韩松礼中篇小说《瞽爱》有感
认识作家韩松礼之后的这几年里,感觉他的创作激情始终是极其旺盛的,仅今年就不间断看了他不低于十几部新创作的作品,对于专业作家而言,达到如此旺盛的创作成都也是很难的,或许有人说,如此高产会有艺术性和思想性吗?就我个人感觉来说,他的每一篇新作品,无论是故事性、人物塑造,表达对社会观念的认识上,都可圈可点。
让我最钦佩的人,这些故事和人物的原型就在我们身边,你一点都不怀疑这些人物就生活在我们身边,或许是邻居家的张三,或许想自己曾经的同事,他们都来自于生活的底层,都有着自己易于满足的心态,心底善良是这些人共同的特性,作者准确抓住生活的细小情节,把小情节放大,让读者感悟到生活的本身就是这些“琐碎”所组成,它们就是我们整个生活的元素,喜怒哀乐。
作家韩松礼刚刚完成的这部中篇小说《瞽爱》又是一篇描写小人物的作品,写了一个盲人的一生,这个盲人同样是基于善良、豁达、开朗于一身,在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以后,依然坚强的面对生活中的那些不幸,即便是他最后的死,也在作家的敏锐观察中,带着他的思念与梦想,去准寻他心中最爱的妻子,那个与他一样心底善良的桂芳,显得有些悲凉。
作品主人公老盖是一个盲人,父母在他将近十岁的时候,把他送进了盲人学校,在学校里他学会了拉三弦,毕业以后在福利工厂工作,由于他的勤劳肯干,很快就可以自食其力了,当他长大成人以后,一直牵挂他的父母也因年迈相继离开了,老盖成为了“孤家寡人”,但是,作者并没有将老盖描写成一个多愁善感的人,而是写了他性格开朗的一面。
在老盖家的外面是一个空地,春夏秋冬都回在傍晚,邻居们聚集在这里聊天纳凉,老盖也成为这里最受欢迎的乐器表演家,他的三弦将所有百姓喜欢听的曲子,都会在老盖的琴弦下面被演绎的优美动听,带给了多少休闲居民快乐,不仅如此,而他的三弦也为他赢得老盖一生中的唯一一次爱情。
作者写到:与老盖家两条胡同之隔,有一个女孩子,叫桂芳,生得白白净净,眉清目秀的,且有一副好嗓子,每日在家总是哼哼唱唱,那声音纯粹、悦耳,弯着绕着总往人心里钻。老盖在小广场夏夜弹三弦的事情,她也听说了,有人撺掇她去唱一嗓子,她却是几次三番不肯前往。不是她摆什么架子,她还是真愿意让人伴奏着唱一唱的,无奈她行走不便——幼时患过婴儿瘫,下肢功能丧失。她的行走,就靠两手各拿一个小板凳,挪左手,左边屁股靠上;再挪右手,把右边屁股靠上。每一步都要付出常人不可想象的努力。桂芳小的时候,上过两年学,她天资聪慧,学习成绩很好,怎奈与同学身体差异太大,还有恶作剧的男孩子,时常欺负她,后来就休学了。她认识一些字,还跟音乐老师学会了识简谱,所以,一些简单的歌曲拿到手,用手打着拍子,哼哼唧唧几遍,就可以唱了。
桂芳长成大姑娘以后,为了减轻家里的生活负担,她会找来一些靠手上功夫的加工活,干得最长久的就是做假发,也叫“钩大头”,就是把一些裁剪好的头发,用一个钩针,一根根地编织到发套上去。那可是成千上万棵头发,需要极好的耐性,加工一个,可以赚五块钱。别的女孩子,一周做一个;而她,只用五天。管着收发货的服务站大姨说,这孩子,真能干。只要有活,都会尽着她做。这样,她每月能有二三十元的收入。这在当时,可是一笔不错的收益了。老盖这个福利厂的正式工人,每月也不过三十多元。桂芳喜欢这个在家里就可以干的工作,她的手动作很快,心却不急,嘴里还哼唱着歌曲。与她一起干活的姐妹,听得入迷。却也说那个瞎子老盖三弦弹得好,可以找他伴奏唱,一定会很棒。
可想而知这个一拉一唱最佳效果将会是怎样,不仅打动了听众,也打动了两颗同样相互爱慕的心扉,之后再邻居们的热心帮助下,两个人终于走到了一起,盲人老盖的第一次幸福的生活,就在这种看似是奇缘的背景下得到,当我们在为老盖和桂芳终于得到了甜蜜爱情而兴奋不已时,作者将人物命运中不可测的那部分在这里展示,将生活中最残酷的一面表现了出来。老盖的妻子因难产孩子与她命归西天,老盖又成为了孤家寡人。
作者描写到:冬天来临的时候,桂芳的预产期到了。凛冽的寒风满大街肆虐,吹进了盲人老盖的家,桂芳因为难产,去了医院就没有回来。老盖憧憬的孩子也一起去了天国。后来知道,是个男孩。爷爷奶奶伤心地落泪。老盖不顾男子汉的矜持,哭得呜呜作响,他大骂那个没见面的儿子是个丧门星。他把桂芳生前做的婴儿穿的小衣服小鞋小棉袄统统地拿去扔了。
从那,老盖不再弹三弦了。桂芳的娘家来收拾了一些桂芳贴身的用品,说是留个念想。老盖留下了一只桂芳代步用的木凳,小木凳油光锃亮的,似乎就有桂芳的体温,老盖把小木凳揽在怀里,低着头不说话,很久很久。后来,他把它放在了枕头底下。
老盖的媳妇死了,两人在一起前后不到一年。用他的话说,还没有亲够。后来他又说,大概这就是命运吧,一个残缺之人,竟然享受了人间最美好的事情。虽然短暂,也该知足了。
之后,几十年过去,他也没有再娶。
这也许是老盖生命中除去父母去世的前后打击之外,这是对他最大的打击,但是,作者清楚地意识到,人的感觉是可以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改变,时隔几年以后,老盖已经从无尽的悲伤和思念中度过来,他还要面对生活的实际,生活不变的他所在居委会的帮助下,按照老盖的意见,将自己在乡下的侄子过继到他的名下,为了他的晚年有人照顾,也就到这时候,作品中出现了第三个与老盖生命中有着直接关系的人,他的侄子小盖。
这个农村长大的孩子,在作者的笔下,写的是一表人才,由于朴实肯干,很快就有了不错的影响,同样也逐渐适应了城市生活,由原来的怯懦与羞涩,很快的就成为了融入城市的一个人,除去他的乡音之外,你也在感觉不是这位小盖曾是来自贫穷的农村,作者如此的这般描写他,同样是为读者埋下故事的伏笔,城市生活就像一个大染缸,没有点自己的定力,很快就会发生变化,这种变化更多的是让人心寒的变化,就像我们曾经听到的那个描写农村青年进城变化的顺口溜一样:“一年土,二年洋,三年不认爹和娘。”
已经融入城市生活的小盖,来到老盖家已经两年了,男大当婚是老盖为小盖着想的事情,而小盖在农村里有一个感情不错的同乡女青年秀花,根据客观条件,或许在老盖的感觉中,这是一对最合适的伴侣,就这样在老盖的默许下,将这个同样是勤劳善良的农村姑娘秀花,接到城里,住进了老盖的家中,老盖又享受到了曾经的那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幸福生活。
作者知道变化是故事性的一个很好表现手法,变化的可能性把握在作家手中,它既可以用百姓喜欢看的结局来表现老盖的幸福,同样也可以用不一样的境况来表现老盖生活中的另一种不幸,作者选择了后者,当老盖完全沉浸在被细致入微的照顾的幸福感觉中,而命运此时却在同样像他与妻子桂芳曾经经历过的那样,灾难也在悄悄地靠近他们。
上面作者埋下的伏笔,在这里引出了小盖变化的一种必然,当这个游手好闲的年轻人,无所事事,学会了打牌赌博嗜好以后,他的关注点也不再是自己的家中,在打牌期间结识了大他,却依然妩媚的女子邱雅红,成为了她裙下的俘虏,接下来的情景不言而喻,与自己结发妻子摊牌离婚,与自己的抚养人老盖闹翻,都成为一种必然,老盖在这其中有成为了被害者。
作品最后老盖的死,并不出乎我们的意料,在养子与老盖吵翻了以后,儿媳妇也最终迫于社会压力,回到了自己的农村,成为了世俗下的一个“弱者”,作者就这样把普通人的一生,用老盖这样的代表性人物表现出来,表现出来了人与命运的不停抗争,表现了我们生活中的那些不确定的因素,成为影响我们生命的起起伏伏。
其实,要是让我说这篇作品值得商榷的地方,我认为就是作品最后在处理小盖媳妇与老盖之间关系的问题上,小盖与媳妇绣花离婚以后,老盖为了留住秀花,为他养老送终,用他们两人登记结婚的办法处理,显得有些突兀,在这个情节上作者没有特意的去描写,而养子小盖听到这风声,表现出来的窝火,倒是很真实,,包括秀花家里面的人来接走绣花所表现出来的态度,读者也会理解。
也就是说在处理老盖与秀花登记结婚这个情节中,缺乏一个合理的依据,我们知道老盖是想用把自己的小卖部,自己的住房及所有全都财产留给绣花,而采取的一个措施,其实,在我看来还有很多的表现方法,可以将最后分别的无奈表现出来,例如,就是将两个人的情感迸发表现出来,就是为了爱而去登记,而现实中的传统观念,又让这桩婚事变得错综复杂,最终他们不得不向现实低头,主动离开。
同样还可以用秀花与老盖之间什么也没发生,只是两个不同年龄段的男女,常住在一间屋里,久而久之引起的风言风语,也可以造成绣花家人的“压力”,将绣花强制性带回家的一种理由,而在这种情境下,带给老盖的打击可想而知,他的抑郁而终也就显得自然而然了。
当然,所说的这些不过是我个人所见,即便作者不去理会这些,我依然认为这是一个很感人的故事,盲人老盖用他一生命运的坎坷,阐述了人生道路上的坎坎坷坷,而作者提名为《瞽爱》,或许就在表现生活的不确定性与盲目性。也正像休谟讲述过的那样:“我们处在这样一个世界里,它像是一个巨大的戏院,在那里,每一事件发生的动机和原因掩而不露,我们一无所知;我们既无足够的智慧去预见,也无力量去阻止未来的事件,我们不断接受灾害的威胁,我们在生与死、健康与疾病、丰富与缺乏之间摇摆不决,它们是隐秘、未知的原因在人类中间分配的,它们的活动是无法预料的,永远不可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