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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掘坟墓的一种必然———读作家高建刚新作《大黄楼》有感

(2011-03-16 07: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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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分类: 读书随感

前面要讲的几句话:这篇读后感,是2010年写的,当时作家高建刚的这部作品,还未在刊物上发表,所以自己一直就没有贴出来,期待着建纲作品尽快的发表,2010年年底,这部中篇小说《大黄楼》毫无悬念地被《山东文学》第十二期上刊载,据说《小说月报》有意转载该作品,既然这样,自己的这篇文字,算作是对建刚仁兄的学习汇报和衷心祝贺吧。

 

自掘坟墓的一种必然———读作家高建刚新作《大黄楼》有感

 

 

从朋友的角度来看,身为文学编辑的高建刚,是一个为人谦和,做事低调,稳扎稳打的一个人,与他共事不需要设防,他的为人处事有口皆碑。从文学角度去看作家高建刚,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他那充满了激情和寓意深刻的诗歌,用著名作家,泰山奖获得者刘涛的话说:高建刚的诗歌,这些年在我们小城里的诗人中他具有代表性的,他已经形成了自己诗歌的特色,并且在艺术造诣和对诗歌的感觉及把握上,绝非是一般诗人能比拟的。我还知道他的版画也带这诗一般的意境。当他把他新近完成的短篇小说《大黄楼》发到我邮箱里,我认真地阅读之后,知道他的小说,与他的诗歌一样,不可小视,份量相当。

 

《大黄楼》是作者以第一人称的手法,写了在我们现实生活中,随着城市发展的需要,政府对棚户房的改造逐渐地展开,大黄楼作为解决首批棚户区居民的居住环境而建的,让那些饱受棚户区居住之艰难的市民,迎来了给他们带来幸福的全新居住条件,独门独户的套房,再不用像以前那样大家共用一个厕所,大家共同一个水管,等诸多不方便的事情。

 

作者一家人,有幸分配到了大黄楼里面的一套房子,他们家是第一个搬进大黄楼的,而在这之前,他们家也曾是居住在棚户区里狭小的一见屋里面,眼看着三个孩子一天天长大成人,狭小的空间已经无法安置三个孩子,父亲在小屋的边上,请人帮助搭建了一个临时房,而这个临时房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傍晚倒塌了,兄弟三个中的老二成为了这次倒塌事故的受害者,永远离开了家人。作者用简短的文字,将原来居住环境的狭小,与诸多不便,描绘了出来,这也为那些身受棚户区居住的百姓,改变居住条件给作者带来的喜悦,也给故事的发展作了很好的铺垫。

 

在搬进新房的哪个时候,准确把握了急于改变居住条件居民的心理,作者写道:呈现在面前的是洁白明亮的套房。我们从这屋走到那屋,像看自己刚生出的孩子一样看着,不舍得离开。为了快些从荒山野岭搬回来,我们家一领到钥匙就第一个搬了进来。刚搬进来那几天,这座大楼就像我们一家三口的大别墅,出出进进只有我们三人,一个看上去六十来岁的老头、一个年龄相仿的老太太和一个二十岁出头的未婚青年。有一回,我往楼上扛自行车,忘了数楼梯层数,以为到顶了,手一松,前轮碰在台阶上,弹回来,坚硬的车把碰在脸上,我便失去平衡,跟自行车一起滚了下去。自行车完好无损,我身上既有自行车刮擦也有楼梯磕碰的伤,躺在地上半天才起来,一动舌头才知道,门牙少了一颗。为了早点住上套房,我付出一颗门牙的代价。

 

但是,作者在非常精准地把握了百姓的心理想法的同时,又写出了他们的忧虑,那就是大黄楼盖得让人们心里面觉得有说不出来的担心。但是,急于改变居住条件的百姓来说,这真担心,与搬进新房的心情相比,一切都不在话下,就像作者生动地描写的那个场景一样,作者写道: 在黄大楼盖好之前,我母亲几乎天天都去建筑工地,监工一样察看工程。她不太相信这帮盖房子的,因为从开始拆迁,他们就表现出狡猾的一面,分给我们的房子,从朝向到结构,都不像他们说得那样好。观察一帮信不过的人,眼光是不同的。她看到正在兴建的房子,墙壁仅有一层砖厚,就把我父亲找来,对他说:“瞧,这房子能结实吗?”她看到天花板是一块块架在一层砖厚墙上的预制板,又把我父亲找来,对他说:“瞧,这天花板能行吗?”她看到预制板里的钢筋跟粉条差不多粗细,摞在工地上的预制板不少都有裂缝,又把我父亲找来,对他说:“瞧,这样的预制板,塌下来怎么办?”我母亲看到一页裂缝的预制板就架在我们家的屋顶上,又找来我父亲,对他说:“这样的房子敢住吗?”我父亲终于说:“敢住。”这就是百姓的真实想法,对于急于改变居住环境的百姓来说,质量不是他们最初的关注点,就像作者写自己家盖临时房的当初一样,只想到扩大自己的居住范围,让孩子能有一个更宽敞的居住环境。没有想到以后发生倒塌事故的一种必然,也许在这里作者写出了人类在欲望指使下的一种宿命的必然。

 

作者用自己敏锐的目光观察到,那些居住在棚户房里的住户,最初的居住条件的改变,不过是居住环境的改变,而不是从心理的内在改变,他们依然带着住棚户房的心理状态,搬到了有独立卫生间的楼房里,心理状态决定了他们的行为举动,我们看到这些搬进新房的住户们,他们最初先是抢占地盘,盖煤池子,放过冬用的烤火木材和烤火煤,随后就是楼道里顶部的空间,也成了他们强占的地盘,存放他们不舍得扔掉的那些破烂。好生生的一个全新居住环境,在这些居民的传统观念指使下,黄大楼成为了破烂包裹的楼宇,作者真实地写出了最初百姓的生活理念。

 

作者没有把观察事物的角度,停留在这些细致末梢上,而是将故事向前推进,这种推进是力图更好地表现,人的欲望随着环境和条件的改变,而变化发展的一种必然。社会在发展,改变自己生活空间,成为了每个家庭经济生活改善以后的一种自然需求,作者先写了百姓在衣食无忧的前提下,对精神生活的需求,四楼上的老贾家里面买了一个钢琴,从走廊里无法搬进,空间与地面的“侵占”,无法让这个庞然大物搬上楼,最后只好从窗户里吊了进去。作者选择了自己母亲,作为邻里们改善精神生活和居住条件进行装修的忧心忡忡者,作者最初埋下的质量伏笔,成为了他母亲担忧的一种必然,同样也符合情节发展的需要,

 

作者写道:“上帝呀,千万别把钢琴放在那张破预制板上,这楼板呀,承受不起这么重的东西!”母亲继续说着。母亲说得在理,天花板确实不够厚实,楼上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走动的声音、咳嗽的声音、夜间起来小便,尿盆发出的尿音,还有不该让我这个未婚青年听到的男女之间结合的声音。作者并没有刻意的夸张,十几年前的房屋结构就是如此,我现在居住的房屋,与作者描写的如出一辙,我楼下的那个住户,可以非常精准地知道我是否在家里面,因为我写作的房间,就在他的的卧室上面,我咳声,我的脚步声,底下听得非常清楚,就像我头顶上的那小两口,吵架的声音我听的是一清二楚一样,所以我非常理解作者笔触的真实。

 

精神生活的满足之后,人们对物质欲望的要求也就水涨船高了,作品接下来开始写了,大黄楼里面的住户,一个接一个的装修工程,作者写道:真让我母亲说着了,没过几年,又兴起装修热,每家每户都对自己的房子打起了主意。人们开始在家里大兴土木,先是把家里的木质窗户全拆了,换成铝合金、塑钢窗,把木头门加一层金属防盗门。有条件的就打掉非承重墙,把阳台和室内打通,房子就变大变亮堂了。在一楼住的,把窗改成门,把门外圈起一块地,种上点花草什么的。有的在墙上抠出一个壁橱,挖出一个鞋架。吊顶,安踢脚线,贴瓷砖,安装坐式马桶、热水器,铺地板、地砖,掀起新一轮金属和水泥纠缠不休的声音。

 

我母亲说,这地方没法住了,她已经试出大楼在哆嗦了。那阵子,我母亲忙坏了,谁家有动静,她就去谁家查看,就像盖这座大楼时查看工地那样。她发现我们家南边隔壁邻居安装地板时,一层砖厚的墙壁被他们从根部挖去半砖厚。我母亲阻拦时,隔壁说:“放心吧,这是非承重墙,倒不了的。”

 

我母亲指了指天花板说:“这上面都是预制板,没有这面墙早就掉下来了!”

 

邻居就像没听见,转身继续干。由于到处都是钻砸声,我母亲就挨门挨户跑,跑累了,就坐下歇着。七层楼,一百户人家,根本跑不过来。

 

其实我们清楚地知道,这种改变的需要,同样是我们内心欲望的一种满足,至于它能从根本上改变多少,无法评判,我们知道外在的变化,会给内心的感觉,带来短暂的改变,但人性的本身,是无法改变,我们没有条件改变,使人内心发生本质改变的实例。毫无疑问,内心里那短暂的改变,最终又会回到它的初始点。

 

在这篇作品里,我认为,作者将他母亲这个人物写得最精彩,看后让我想起了马尔克斯作品里的那些人物,带着浓浓的魔幻现实主义的色彩,母亲对建筑质量,和人们无视这质量问题的忧虑,我认为这是非常正常的一种反应,但随后作者将这位老人,表现出来的那种“先知先觉”的表现方式,就成为了一种象征,看似神经兮兮,大家都误以为老太太得了精神病,其实到最后我们才知道,最清醒的就是这位有预见性的母亲。

 

留给我印象深刻的是作者写了,母亲终日忧心忡忡,睡不好觉,靠药物来帮助睡眠,安定从每天吃一片,发展到吃三片都睡不着觉的程度。邻里们劝孩子领着母亲去看神经科,但是母亲知道后决意不去。母亲的坚持,只有她自己知道其中的原因,并得不是她自己,而是生活在她身边的那些人。

 

四楼的老贾家搬走以后,又搬进一个人来,又经历了疯狂的装修以后,安静了下来,作者写道:一天晚上,我母亲突然说:“楼上在做木匠活, 声音很小,是压低了的声音,是推钯推下木花的声音,像是做很小的东西。你去看看,这楼板,还能在上面干木匠活?”

 

我说:“你怎么知道他是木匠?”

 

“看他的手看出来的,满手都是裂纹,裂纹里积了洗不掉的灰,指甲厚而粗糙,手指头、手心到处都是胶渍,只有木匠的手才那样,木匠的手跟鞋匠差不多,鞋匠的手更粗糙。快去吧!”我母亲很着急。

 

母亲这话,我信。她也会木匠活,家里的木匠工具一应俱全,各种型号的推钯、木锯、拐尺等等都在工具柜里放着。需要凳子、椅子、桌子什么的,三下五除二做成了。

 

可我跑上楼敲门,里面静悄悄的,没人开门。我下楼到院子里,看见他家黑着灯。我告诉母亲,楼上没人,她听错了。我母亲就把父亲从阳台上喊过来,指指天花板,让他听。我父亲摇头说,没听见什么。

 

有天深夜,母亲睡不着觉,轻声把我唤到她床边说:“你听,他又在做木匠活,儿子,我告诉你,他在做骨灰盒。”

 

我看着母亲,听见自己的心直跳。倾耳细听,确实有轻轻地推钯推出木花的声音。我三步并作两步上楼,里面还是静悄悄的,从院子里看,他家窗子还是黑的。

 

孩子们听了有些毛骨悚然,他们悄悄地跑到楼上,偷听里面的动静,但是什么也听不到,母亲实在受不了报了警,警车很快就到了,民警上了四楼,不一会儿就下来了。警察告诉我母亲,四楼说,他没做木匠活。通过这件事以后,家里人也以为自己的母亲真的有病了。

 

时间随着故事的发展延伸到今天,作者用我们生活的时间顺序来表现,经历了棚户时期的艰难,经历了最初的套房的改变,又经历了对生活需求的不断的要求,最初的套房,也成为了重新改建的一种必然,黄大楼最终因城市交通要建立交桥从这里经过,拆除成为了一种必然,邻里们拿到可观的拆迁费用,从那里相继搬了走,而黄大楼的轰然倒塌,成为了这篇作品最完美的结局,这种完美表现在承上启下的贯通,这种贯通使作品有了它的深度和力度,也体现了作者的思想深度。

 

作者写道:在黄大楼就要拆除的前几天晚上,我有点恋恋不舍、重访旧地的意思,看着三楼我们家白漆木架间起的阳台,里面黑魆魆的,什么也看不见,一座黑洞洞的没有灯光的大楼,有点让人恐惧。走进院子,在门洞里,我回忆起一九八二年我们家刚搬来的情景,不过,它已经不像我们一家人住的大别墅了,倒像一个黑洞洞的大煤池子。就在这时,我的心猛揪了一下,我们家楼上,四楼灯亮着,里面有人影晃动。尽管这座楼已经跟我母亲没有关系了,可我还是想上去看个究竟。我轻手轻脚摸黑上了四楼,楼是空的,能听见心怦怦跳着。“刷——刷”的声音、木花落地的声音,在我接近门口时就听见了。我刚把耳朵贴近门缝,声音就停了。我听见脚步声轻轻移过来。我躲在门后,几乎要窒息。停了一会儿,脚步声就回去了。我不知自己是怎样跑下楼的,就像梦中一样,无论楼梯有多黑,怎么跑,都摔不倒。来到大街上,我想,管他在干什么呢!再过几天,黄大楼就彻底消失了,由有变成无,由无变成立交桥了。

 

在黄大楼拆除的那天,我送母亲去教堂公园,坐在公交车上,刚打开晚报,心里一惊——一版重要新闻,特大标题,“伏龙路十号,一待拆居民楼发生重大垮塌事故,” “八人受伤,一人死亡,伤者为八名民工。死者为男性,四十岁左右,非施工人员。经调查确认死者为本楼居民。从废墟里找到死者时,他手里还握着推钯。清理现场时,在死者周围还发现了未油漆的骨灰盒近百个……经进一步调查得知,此人长年经营为殡仪馆制作骨灰盒业务……”

 

晚间电视《新闻快报》报道时,播放了现场画面,我生活了十多年的黄大楼已经成了废墟。记者采访时,受伤民工称,他们八个民工刚爬上楼顶,其中一人刚对准烟囱轮了一锤,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随着大楼垮了下来……

 

卧室里传出鼾声,母亲已经睡着了。父亲还在阳台摆弄他的杜鹃花。我把电视机“唰”一声关了。进了我的卧室,躺下,一夜没有睡着。

 

会须有人会说,根据你描述的情节,这是一篇关于建筑的质量问题的作品,其实,在作者的作品里,并没有刻意的去描写这些,但是,当我们阅读完整个作品以后,你会发现大黄楼,与临时房的倒塌都是一种必然,有这一种内在的必然联系,有建筑质量的因素,临时房的倒塌是一种随意搭建的一种必然,而大黄楼的最后倒塌,与偷工减料,与人们无节制的改建、装修等等有着必然的关系。其实,我知道建筑质量,不过是我们看到外在原因的一个理由,作者并不是在写质量问题,而是用质量这个看得见的话题,来预示着我们人类的生存环境,让我们不负责任的生活态度,使生活的本身变得如此的危险,就像一个粗制滥造,随时可能倒塌的建筑一样,生命是脆弱的,而我们的欲望,则是蚕食是我们生命的一种必然,作者站在人性的高度,去看待人性在现实生活中的表现,而这种表现,就成为了欲望和悲剧性结果的一种必然。

 

从文学的表现角度来看,通篇作品中,作者充满了轻松和诙谐,虽然这是一个探讨社会问题,与探讨人性欲望的严肃话题,这种轻松的表现方式,自然形成了一种与严肃的反差,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反差,达到了作者预想的那种,带着微笑哭泣的震撼效果,就像是他作品的名字一样,大黄楼给人一种颜色上的冲击力。而每一个情节,又是根据作者想要表达的思想内涵而严谨的编排,以便达到丝丝入扣,引人入胜的效果。作品里的人物写得十分的鲜活,无论是作者的母亲,还是自己,特别是邻里们的那些众生相,将各个阶层,各种心态的不同的想法,与欲望的表现,作了入木三分的刻画,达到了真实性与艺术性完美的结合的艺术效果。

 

从作品表达的思想性的角度看,它不仅仅有它的现实意义,而且有着它深刻的思想性,作者的题材选择有代表性,符合当下市民的心理想法,贴近了现实生活的本身,无论是最初对居住条件改善后,表现出了的那种掠夺式的抢占地盘,还是在随后的邻里们。对房子的蚕食性的装修和扩建,都预示着人性中,本应的善良在不间断地被蚕食,为了自己的舒适和利益,从不考虑大家的公共安全,对房子不停的改造装修,也正是表现了人们欲望,不断攀升的一个残酷现实,从这一点上去看,作者的意图是想通过人类这种自私的表现,最终面临的悲剧结局所提出来的一种告诫和提醒。

 

结尾处,描述大黄楼在一锤之下的轰然倒塌,正是表现我们人类欲望最终的必然结果,而那个悄悄地做骨灰盒的木匠,是死神的象征,预示着人们自掘坟墓,象征和寓意用的绝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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