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成为了名人,我一点没觉得有什么惊奇,每一个人都有着他未开发的潜质,至于这种潜质有多大,是不是别人不具有,这一切只有等他自己开发出来以后才能知道,而我认识这个人就是如此,最初给人的感觉非常的一般,但是,事后发现他确实不一般,厚积勃发,不可小视。
他送给我的书放在自己的写字台上,记得那天约他一起相见,为的是怕他说我架子大,靠,咱到这份上了,哪有架子,最多不过是有一个“屎肚子”,大家都知道这年头盛行一句俗话:“有能力的把别人肚子搞大,没能力的把自己的肚子搞大”,咱就是后面的那种人。这年头出门在外始终忘不了领导的谆谆教诲“如履薄冰”,自己也正是这样一路走来,不仅如此,这年头走在路上都怕树叶子砸破了头,更别说现在已经成为了名人他的“召唤”,不是说心惊胆战,也算是“毕恭毕敬”。
成为名人给我的第一个感觉就是无人不晓,无人不知,特别是在文化圈子里,可以用名声来形容,自己试探地打电话找几个给自己撑腰的人,说起与某某见面时,对方的口气好象立刻变得温柔许多,也许这就是大家的威力。当然也不是都这样,也有不同的声音,但那绝对不敢当面和他“挑明”,绝对会让那些崇拜者的唾沫星子把他们给淹没了。
其实跟他认识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他从中专学校毕业以后,我们就相互认识了,但是,那会的我还不知天高地厚,自喻为一个“文化人”,中山装、插着三支钢笔在上衣口袋里,那时的感觉插的钢笔越多,文化水平就越高,后来自己知道超过两支就没文化了,成为了修钢笔的师傅了。我们虽然不在一个单身宿舍,但绝对是低头不见抬头见,他也不时地到我宿舍里聊天,记得也曾经拿过他的作品让我阅读,说实话自己拿回根本没有鉴赏能力,自己拿过来装腔作势地看着,之后就随手递给他,连声好好。等人家问你:“好在何处?”自己心里就发虚了,掉转话题躲了。
他的刻苦像他年少时吃苦的经历一样,是一个吃苦耐劳的人,是一个极具有天赋的人,按理说自己从事文学的路比他早,但是自己总是在那摆花架子,而人家是低头创作,不管别人怎样看,坚持一直是他奉行的策略,到后来吃苦耐劳的精神,他的锲而不舍的学习态度,感染了那是他结识的一些“文学大腕”,成为了他的朋友和老师,在他们的指点下,如虎添翼,作品的水平突飞猛进,很快自己就知道我已经远远落在他的后面。
他作品的生动性和丰富性不仅仅来源于他的灵感,在我看更多的是来源于他生活中的许许多多,虽然我们不是一个科室里的同事,但是在一个单位里,所有人的消息总会所四面八方传来,有正面的,也有负面的,更何况那时我们都是浑身冒傻气的青年,青年人作了什么事情很快就传了过来,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情就太多了,用现在的话讲就叫做:“我们都年轻过,所以我们都幼稚和天真过”。多少个曾经的“热闹戏”在他们那里上演,自己不过是一个听众。
从工作的关系角度讲,一度我曾经是他的领导,但是,他的性格特点在那个时候我是根本无法去领导这样一个性格直率的年轻人,不应该说是同龄人,我的领导始终管理着他,觉得他也较怵我们的那个领导。到现在有人说:“他不适于作具体的工作,他最适合写作”我是绝对不同意这种观点,他的作品丰富的题材来源于他丰富多彩的生活,来源于他曾经经历过的那些磨难,工作的这些年里就是他创作积累的过程。
在我认识他的这些年里,他就是一本非常生动的书,他用自己特有的性格和精力,上演着一幕幕精彩的故事,也许他自己不知道别人对他作法的看法,他也许不会理喻别人的看法,但在我来看他的现实生活中曾经发生过的那些故事,都是极有价值的素材。曾经发生过的那些事情,自己的老同事每次提起这些此景的故事都会引起一片笑声。
他的出走不是为了创作的一种选择,而是为了养家糊口的一种无奈,虽然他那时已经名声赫起,已经在中国小小说圈子里有了一定的影响,但是他自己知道纯文学的路,在当代中国的体制制度下是无法生存的,走出国门是为了家庭生活的幸福的一种无奈的选择。后来我们都离开了我们共同的单位,他在异国他乡也绝非像是他现在轻描淡写地描述的那样轻松自如,将近十年的时间,他经历了什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人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那就是性格不改,虽然有多年没见了,他对我说的那些话,我似曾经听过,有一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感觉,依然是昨天,依然是我们,他怪我不近人情,他说我依然盛气凌人,我无言相对,我唯一能对他说的是:“我们曾经象掷入河中的木段,沿着时间的河流顺水而下,你依然漂浮在水面上,并染上了多彩的色泽,而我已经浸满了河水,正一点点地靠近河底,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吃惊地看着我,不,他在品味我讲的这番话最终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我不想解释这些,我用最纯正的即墨老酒来麻醉我有点激动的心情,我想通过酒精的“助力”跟他说点什么,但没做到,觉得一阵阵的发晕,自己更不愿意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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