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读书随感 |
住进医院的当天,从家里走的时候,顺手拿上了高瘦人送给我的那套《中国作家的精神还乡史(散文卷)》,家里面掌柜的看我几乎已经烧得糊涂了,还顺手拿书走,误以为是疯了,为了照顾病号的情绪没说别的,把我送进了医院,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至于什么时候自己有了明显好的感觉,自己记不清楚了,好像是第二天或第三天。
其实看一个人病情有没有好转不需要去做生化检查,看他的目光就可以知道,特别是看漂亮女孩子的目光,更能说明一切,病入膏肓的人是不进美色的,而且生殖系统几乎全部隐身,处于中性人的范畴,这决非是自己在杜撰。我曾经为几个先于我们走了的朋友和同事处理过后事,这是我亲眼所见。
我知道自己好转的特征,就是大脑有了各式各样的想法,例如想看书或者想参加聚会,即使对窗外呼啸的北风的那种联想。明白,现如今聚会的可能性没有,唯一能实现的就是看书,躺在床上,一只手举着书,另一只手被输液管子绑着,所有治疗的药物通过这里的血管进入机体,参加与病毒的激战。还好,病床是自动升降的,根据你或坐或躺的姿势可以随意调节,免得你一只举着书怪累的。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开始阅读女作家徐晓的作品,书中是这样介绍女作家徐晓的:徐晓,生于上海,后居北京。1981年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1979年起发表散文和短篇小说,1982年开始从事记者和编辑工作。著有散文集《半生伟人》。
我不能说在这套《中国作家的精神还乡史(散文卷)》书中选择的两篇作品中的这篇《永远的五月》是不是她最好的作品,我喜欢这部作品的原因非常简单,写的有情,写得真实。通过她的作品,我知道她曾经是在上一个世纪七十年代末到八十年代中期是一个很有名声的人物,不仅仅是那个特殊年代造就了她们,更是她们的文采和对理想的执著追求,让她脱颖而出,即使在那个年代她的年龄并不是很大,但才分是不分年龄的。
《永远的五月》是作家徐晓写回忆她爱人的悼念文章,从认识她的丈夫周郿英开始,一直写到她丈夫的离去,用文人最简练的文笔,记述了他们从相识到相爱,一直到成家立业后的将近十年的时间里的情景,她用粗线条勾勒出了他们生活的场景,其实在我看是用不同的生活的侧面,来印证她对象在作者心目中的重量,你会被一种浓浓的,但又是清晰的情感而带入,一个伟岸的男人,一个自私的男人,一个侠肝义胆的男人,一点点地浮现在我们的眼前,她用文人犀利的目光,审视着她生活中的所有的人,她也不避讳曾经对爱情和丈夫的一种失望,但是终究那一切都过去了,带着永远的思念,带着无法弥补的遗憾。
作品好就好在自然朴实,没有像一些人刻意地去煽情,在她的文字中,我们既能感受到文人的理性的光芒,又能了解到作为一个女人所具有的柔情和爱恋,作为妻子所具有的勤劳和善良。
当然这是我个人的主观意见,也可能是一种偏颇,但是我喜欢这样的文笔,所以多了一些溢美之词,出于自己内心深处。为了更好地了解作者的文采,我将这篇作品的部分段落摘录下来,让读者自己去评判。当然最好是找到这本书去亲自阅读,你会有比我理解更深的见地。
“他站在午后的阳光下,细长的腿由于内八字脚而略微有点弯曲,脚下是一双旧得没有一点儿光泽的皮鞋,茶色裤子的裤角磨出了毛边,下巴的胡子长长的,一幅不修边幅的样子。当时他在和谁说话,说什么我已不记得,但是记得他的姿势和表情。两臂抱在胸前,冷峻、若有所思———这是他的常态。在他死后这些漫长的日日夜夜中,我曾经竭力回忆我们相识以来共同度过的日子,有许多细枝末节都淡忘了,惟有他的形象、滋事、动作表情会从记忆中凸现出来,挥之不去。有时候不经意时,他会突然向我走来———推着那辆叮当乱响的破车,慢悠悠地向我走来;挎着那个破旧的黄书包,一肩高一肩低地向我走来;穿着那件草绿色派克式大衣,步履沉重地向我走来———冷峻而若有所思。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他的呼吸,甚至他的气味,那种感觉是无法形容的。”
“他站在社会的边缘,与现实的喧嚣、浮躁、委顿形成反差,这本身已构成了意义,并给社会提供了意义。当然他不是尽善尽美的,他选择传统中的光明,也被传统的阴影所笼罩;他蔑视世俗,却不能改变生活与分毫。如果有人因为把他看得尽善尽美而对他失望,不是他的错误。那么作为承受这一切的我,该抱怨什么,又能向谁抱怨呢?是的,生活在不断变化,不惜一切代价忠于一种观念已经使人疲惫不堪,我们不能固守陈规,也没必要总是对往事耿耿于怀。”
“我曾经以为,死亡使我懂得了生命和爱。但是当我牵着我幼小的儿子站在丈夫的遗体前、陵墓前,当死亡的事实离我们越来越遥远,而死亡的存在却离我越来越切近的时候,我才真正懂得,关于时间,关于生命,关于死亡,关于爱,需要你付出毕生的代价去体验。所有体验就够了,你甚至不要指望能把它们搞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