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终是来了,虽是寒风料峭,但花儿依旧按着季节的节拍轻盈地绽放着笑脸。于是,就格外羡慕花花草草在生命轮回中的精彩。日子在周而复始的忙碌中过得十分苍白,偶尔会有金黄的迎春花,粉色的桃花,还有雪白的梨花,紫色的丁香不经意间闯入我的视野,但这或浓或淡的色彩,似乎把我的心涂抹成了一幅折叠的蜡染,未及展开,就藏在岁月的角落,被沧桑的时光催生了太多潮湿而暗淡的灰苔。
像一条鱼一般从温暖的双人被里钻了出来,掀起窗帘厚重的一角,外面是一个明媚的早晨。一头扎入卫生间,拧开热水,痛痛快快地冲了个澡,面对偌大的镜子仔细端详自己,似乎是在回头张望身后四十三年弯弯曲曲的脚印。
刻意化了一个淡妆,换上了大红的上衣。一直喜欢用这种亮丽的颜色包装自己的心情。是的,今天是我的生日,虽然不曾有蛋糕和鲜花的祝福,但我希望自己快乐。
木蛋回了老家,儿子上学,昨晚我破例没有过去陪儿子,为的是想一个人迎接生日的黎明。母亲说,我出生在子时,一个日子与另一个日子交替的时分,因此我的生命中就多了一份奔波与劳碌。所以,今天早晨故意睡了一个懒觉,尽管在被窝里就接到副院长的电话,让我速将写好的材料给他送过去,但我依然把自己精心妆扮一番才走出了家门。
湛蓝的天空,阳光明媚,路两边的柳树郁郁葱葱,乘车从公园的一旁经过,里面繁花似锦。忽然间想起,学院门前刚刚开通了13路公交车,通往新建的体育公园,学生们说,那里无疑是个世外桃源。于是就想,交了副院长材料,可以独自到公园里清清静静地呆一个上午。
走进校门,迎面走来了所有院级领导和中层干部,正纳闷又有什么重大活动,怎么领导们如此倾巢出动?副院长先声夺人,吩咐我到楼上把材料打印几份,速送到党委办公室。走进办公楼的大厅,才看到电梯门口立着一块小黑板,上写通知所有中层以上干部9点整到操场植树。
有20多年没有参加过植树了,于是我把打印的任务交给干事,匆匆地去了操场。空旷的跑道,因为还没有铺上塑胶,显得有点简陋,无顶的看台,钢制的架子就像落尽树叶的梧桐,苍劲而萧瑟。但这似乎并不影响我的心情,在生日的这天,能种几棵树,不管这些树是为谁而栽,但这至少应该是一种生命的象征。
树坑已经挖好了,我们只需把树埋进去就可以,栽的是我喜欢的白杨树。碗口粗的白杨树,笔直而挺拔,微微泛白的树身上面有着一只只眼睛似的树晕,那是原先长枝丫的地方。虽是桠枝剔除以后留下的疤痕,但却因为酷似眼睛而有了几分灵性。
几个体育系的男生,把树抬进坑里扶正以后,想帮我填埋树坑,被我拒绝了。我想亲手栽几棵树,为我自己的校园,也为自己后半辈子的人生。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我已在三尺讲台耕耘了二十一春,也许自己的生命就在这树木的一岁一枯荣中,才得以延伸吧。
中午,几位十几年未见面的大学同学邀我到一间“农家乐”的餐馆小聚,其中有两位居然还记得今天是我的生日。甚是感激!席间我只喝了一瓶无醇啤酒,虽然我比较喜欢喝白酒,但今天我不想醉。
下午有两节课,斗胆误了一节。
四十三岁的生日,我仅要一份随心的自如和快乐。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