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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尽管家里就我一个女孩,我却出奇的淘气,也许这是因为我处在兄弟之间,再加上我的性格特别开朗的缘故。妈妈让哥哥带我,我就跟在哥哥后面混迹在男孩里。下河摸鱼;上树端喜鹊的窝;在屋檐下掏麻雀;从房顶上往距离房顶一半高的麦秸垛上跳;去村外战争年代留下的古堡里钻地道,摸到了冰冷的骷髅,然后把一个一个的骷髅拿出来,整齐划一地摆在路面上;已经是“七九河开,八九燕来”的春天,还去水库滑冰,掉进冰窟窿里,差点要了小命。
那时候,妈妈只顾教书,无暇顾及我。在我的记忆中,我就没有梳过小辫,一直就是一头短发,剪得短短的,别人常常分辨不出我是男孩还是女孩。
我也习惯了短发,利索、精干、梳理不费事;洗脸的时候顺便就把头发洗了。这个习惯一直延续到和你结了婚。
无意中,你说你喜欢女孩子留一头长发。于是,从那一年起,我开始把头发留了起来,就是在生孩子的时候,也没舍得再剪掉,三年后,我的头发长到了腰际,乌黑而光滑的长发,确实让我有了女人的妩媚。
西安的夏天,十分的炎热,我去部队探亲的时间只有寒暑假。在那难耐的大伏天,我的那头浓密的长发,给我增添了许多的烦躁。披在肩上,像多穿了几件衣服;用卡子别在脑后,又显得十分臃肿;特别是每天洗了澡,湿漉漉的,好长时间也干不了,坐在风扇旁边吹上半个小时,好不容易干了,可背上已经起了密密麻麻的痱子。
你看到长发给我带来的不便,带我到部队的理发馆,让师傅给我理了一个像你连队里女兵一样的短发,甭提我有多高兴了。轻松、凉快,我又恢复了假小子的模样。
和你同床共枕的时候,你常说我的头发钻到你的鼻孔里了。我想,还是蓄起长发吧,我的头发总是长得很快,可能真是老百姓所说的:“心闲长头发,身闲长指甲”。我生性活泼,头发也随我的心宽而自由自在地疯长,不过两年,我又是长发飘飘。
为了我梳理方便,你总是给我买各种各样的梳子,我都笑你说:“咱们家,可以开一个梳子专卖店了”。为了避免我洗头感冒,你给我买了质量上乘的吹风机,偶尔,你会帮我把头发吹得干干的。任你粗大的手,笨拙地穿梭在我的发间,我有一种说不出的幸福。为了让我的发型更加秀丽,你给我添加了好多件价值不菲的发卡,让我去配各种各样的衣服。
我为你精心打理着这一头长发,就如同经营着我们那思念绵长的情思。
我是一个过分追求完美的人,对婚姻生活总是有着太多的幻想。我不喜欢夫妻之间的吵架,更不喜欢两个人之间的伤害。一次,我们坐在一起看电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你竟大动干戈,我不想和你无谓地争执,想先避开你一会儿。不曾想,在我起身的刹那,你像拽马尾一样抓住了我的长发。我很生气地说了一声:“放开”。当你松手后,我走出了家门,径直到了理发馆,毫不犹豫地剪成了只有一寸长的“板寸”。回到家里,你不停地和我道歉,我可以原谅你的冲动,但我不能允许你对我的侮辱。
乌黑的长发,应是缠绵悱恻的青丝,不应该是一条任人揪来揪去的“辫子”。
随着时间的流逝,岁月的痕迹,在我的脸上布满了沧桑。当我发现乌发中已经有了白发时,我不再幼稚,也不再任性。为了遮挡衰老,为了让自己更加成熟,我又留起了长发。为你,也为我们未来漫长的道路。
你说,那飘动的长发,是我快乐的心情。于是,我想让这一头长发,不管是青丝,还是银发,都在为你飘动,直到天荒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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