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成长童话】天空阳台（未发表）
(2012-10-10 00:5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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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天空阳台
文/刘宇昕
1
听爸爸妈妈说爷爷家在一个很小很小的村子里，那是一个在地图上用高倍显微镜都找不到的小村子，你能猜出来它到底有多小了吧。
那是蓝七七记事起，第一次去爷爷奶奶家。
妈妈说：“爷爷病了，奶奶腿脚也不灵活了，我们得回去看看了。”
爸爸说：“是啊，看一次少一次。劝他们来北京住，他们说不习惯。”
那时才5岁的蓝七七甩了一下羊角辫，瞪着大眼睛问爸爸：“爷爷奶奶为什么会不习惯呀？是不是他们那里比我们这儿好几千倍、几万倍啊！住在这里，才会不习惯……”
爸爸嘿嘿地笑了笑：“傻孩子。爷爷奶奶家比这里差几千倍、几万倍呢！”
“那爷爷、奶奶为什么不来北京住啊？”
“这个……”爸爸抬眼看了看妈妈，像是在寻求帮助，见妈妈愣在那里不说话，知道得不到答案，转过头，“因为……因为爷爷奶奶舍不得……”
爸爸的话没有说完。七七不知道爷爷奶奶舍不得什么？但是那时的七七还在想，爸爸一定是在骗自己，那里一定是一个好得不能再好的地方了，用人们常说的那个词……什么词来着？……对了，是“人间仙境”。
那里一定是人间仙境。
七七这么想着，收拾好了自己的小书包和爸爸妈妈一起坐上的长途车。
经过了两天两夜的颠簸，七七所有的希望都荡然无存了。
路越来越颠簸，难走。
起起伏伏的长途车里，七七嚎啕大哭起来：“这是什么鬼地方啊，和我想得一点都不一样。我要回家！马上回家！”
七七后悔了，很后悔来到这个地方。
但当她下了车的那一瞬间，她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蓝蓝的天不带任何一点杂质，晶莹而透明。青葱的绿树覆盖了整座小山，像是要隐藏些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
爷爷和奶奶坐在门口的木板凳上面等他们，一看见七七一家人来了，笑得合不拢嘴，可以清楚地看见爷爷嘴里豁的两颗牙。
那一次，七七第一次来到农村。那一次，她便毫不犹豫地爱上了这里。
可自从爷爷奶奶相继去世之后，七七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爸爸说：“人都走了，什么都没有了。还回去干什么呢！”
于是，那蓝蓝的天和青青树就深深地印在了七七的心上。每个夜深人静的时刻，七七都会在梦里闯入那个宁静的村庄，感受那自然的气息。
虽然是在梦里，但七七已经知足了。
2
渐渐长大的七七被繁重的功课压的喘不上气来，偶尔藏在课桌里的小说也被老师收走了，所有与学习无关的东西都不能出现在学校里。七七喜欢写字，默默地把自己藏在心里的苦闷写在了32开的小本子上，夜里会偷偷地掉泪。
夜里，站在阳台上看天是七七最喜欢做的事，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地冲自己眨眼睛，七七就会感觉心安，她觉得至少星星们是懂自己的。
这次，七七也像以前一样站在阳台上朝窗外看，目光游离在半空中。对面的楼上，还有隐隐约约的几盏灯亮着，七七微微昂起头准备看星星，却看见一个阳台正亮着灯，从阳台的床沿上露出来的绿色长藤，垂到了下面一层的阳台边。这是在城市里难得看到的青绿色。青绿之中泛着金色的黄。
“真好看！”七七喃喃地说。
这时，一个头探了出来，头的方向也是朝上。
是一个男孩。月光下，一张清秀而显得忧伤的脸。
男孩手里拿着画板。画板上是蔚蓝色的天空，天空上有星星、月亮、太阳、小鸟……它们微笑地俯瞰着大地。
男孩叫默默。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平时的他很少说话，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拿着手上的铅笔涂涂画画。
每次被老师收上去的作业本上都会有各种奇怪的动物的画像：会飞的猪、哭泣的猫、笔直的有点孤单的树……
“以后不许在作业本上随便乱画了！刘默默！听到了没有！”老师的话像一个巨雷砸在他的头上。
他什么也不说，只是点点头。
不能画画的默默，性格更加内向而变得不爱说话了。
爸爸妈妈因为老师的一通电话也阻止了默默画画：“默默啊，画画能有什么出息呢！以后要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学习上，不要放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上。”
不能光明正大画画的默默只能在父母都睡下的时候，站在阳台，借着月光，偷着画。
七七看到画板上那蔚蓝的天空，想到了爷爷家的天空，想着想着就流出了眼泪。
她再看看那个男孩，像是看到了自己。
3
就在两个人愣出神的时候，他们发现月亮和星星变得越来越近、越来越大了。两个人也在慢慢地靠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抬头朝下一看，他们的阳台竟然在慢慢地脱离了高楼，向天空深处飘去。
“阳台飞起来了？”
“它要带我们去哪里？”
“这是怎么回事啊？”
“为什么会飞起来了？”
两个人所站的阳台并排着、好不停歇地飞过了云端。他们的双腿都在瑟瑟发抖，眼睛闭着，不敢朝地下看。彼此的手紧紧地拉着，生怕从阳台上掉下去。
穿过了也不知道是多少个云层过后，一阵清幽的花香迎面就扑了过来，好闻极了，整个心都感觉温暖起来。
“真好闻啊！”七七情不自禁地睁开了眼。
“嗯，好像还有鸟鸣声呢！”默默也跟着睁开眼。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片翠绿的草地，几棵高大的书零零散散地站在其中，潺潺的流水从树下流过。
此时，两个阳台已经停在了草坪的上面。
七七看着眼前的美景，有种回到爷爷家乡的错觉。
“这里真美，比爷爷的家乡好看十倍，不对，应该是一百倍，不，一千倍。”七七迈着轻快地步子跳出了阳台，踏上了软绵绵的草地上。
默默拿着画板也跳出了阳台。
两个孩子在绿草之间肆无忌惮的奔跑，直到跑得气喘吁吁的时候，他们才停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呀！”七七这次想起来，还没问男孩的名字。
“我叫刘默默。”
“我叫蓝七七。”
“你喜欢画画？”
“嗯，是的。可每个人都不喜欢我画画。”
“我喜欢写字，可每个人都不喜欢我写字。”
“我们同病相怜呀！哈哈……”
“哈哈……”
七七和默默第一次见面，却觉得好像很要好的朋友。或许是因为他们在彼此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你们都来了呀！”不知什么时候，一只穿着红色马甲的兔子窜到他们眼前。还是一只会说话的兔子，“欢迎你们来到天空之城做客，初次见面，送你们一点小礼物，请收下吧。”
说着，兔子从身后拿出了两只泛着彩虹光亮的笔，“你们一人一支。”
七七和默默对视了一下，不知道应该接还是应该拒绝。没等他们决定，兔子已经把彩虹笔送到了他们手上。
兔子继续说：“这个彩虹笔，可以画画还可以写字的。你们一定会用得着的。”说完，兔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4
默默拿起彩虹笔在画板上画起画来，而七七拿着彩虹笔在地上写起字。
一笔一划，一字一句。
一会儿，默默画出了一匹白马，一群绵羊……
一会儿，七七就在地上写了一篇长长的文章：我来到了天空之城，这里美极了。如果能有一座蘑菇小屋，我一定会在这个地方安家，然后一直住在这里……
当他们放下笔的时候，奇迹出现了。
一匹白马还有一群绵羊成群结队地从默默的画板里挤了出来。而写在地上的那些文字也飘了起来，悬在半空，这些字组成了一个大漩涡，高速地旋转着。不好一会儿，悬在半空的文字都不见了，一个巨大的蘑菇小屋出现在眼前。
七七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这真是太神奇了，那两只彩虹笔居然是有魔力的呀！
七七和默默又迫不及待地写起字，画起画来。
整个天空之城一会儿的工夫就多出了许多小动物，还有许多可爱的小房子。这都是七七和默默的功劳。
看着眼前这个丰富而美丽的小城市，两个人高兴得跳起舞来。这是他们最快乐的时候了。
玩累的两个人躺在草地上，头顶的阳光有些刺眼。他们慢慢慢慢地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温暖的阳光从窗户的缝隙投射进来。七七和默默各自躺在了自己小卧室的床上。
难道是一场梦？
不是梦，绝不是梦。
七七起床，在书桌的阳台阳台上发现了一只七种颜色的圆珠笔。
默默起床，在枕头下面也发现了一只七种颜色的画笔。
看来，那只兔子真得来过，那个所谓的天空之城，他们也确实去过，至少他们坚信自己去过那个地方。
可是，这种彩虹笔并没有什么魔力，七七画的画，里面的动物并不能跳出画板跑出来。七七写的文字也不能让故事里的主人公真实地出现到生活里。
虽然，彩虹笔没有什么魔力，可两个人一直把它带在身边。他们坚持用这支彩虹笔写字、画画。
5
时间转眼过去了好几年。
七七成了一名著名的作家，而默默成了一个漫画家。他们童年时的那个差点被摧毁的小小梦想，终于实现了。
站在阳台上，七七朝对面楼看去，默默也站在阳台上。
两人对视了一下，又把目光投到了蓝天深处，他们仿佛看见了那个所谓的天空之城，还有那只穿着红马甲的兔子。
他们几乎是在一个时间，轻轻地说了一句话：“天空很蓝，梦想很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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