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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巴拉契亚山民

(2015-05-12 23:3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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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黄全愈

 

这所Alternative学校座落在市中心。美国城市的发展重点,早在几十年前已转向郊区。很多大公司、大企业都纷纷在郊区或大城市周围的卫星城落户。中产阶级也大多居住在风景优美,环境宜人的郊区。城里倒成了下层社会的聚集地。

什么是美国下层社会的最大特点?可能有人认为是贫穷。其实,照我看,贫穷并不是构成下层社会的全部原因。在美国,最穷的人应该算是那些接受政府贫困资助的人。贫困资助称为SSI,是专门向生活在贫困线以下的人发放的救济金。每人每月可得到三百到五百美元不等。三百到五百美元的概念是什么呢?在美国就意味着衣食无忧。

我在读研究生时,每个月学校发到手上的奖学金平均起来,大概也就是七、八百美元。中国人能省会花,用于一家三口吃住,也还蛮“小康”的了。当然,每年近两万美元的学费是全免的,或者说是扣除了的,否则很难支撑。当年,哥伦比亚大学曾录取我,但只给一份校内工作作为资助,学费不免。由于是长春藤联盟的名校,学费昂贵,校内工作所得,仅够支付学费,生活没有着落,不得不放弃。每每提及,总是唏嘘。

我认为,美国下层社会的最大特点之一,是受教育的程度低。尽管美国的义务教育很普及,学校到处都是,对孩子的教育法律也有严格规定,但是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一些下层社会家庭对孩子的教育几乎是完全放任自流的。

教育的四位一体指家庭教育、学校教育、社会教育、自我教育。任何一“位都是对另外几“位的互补;因此,任何一“位出了问题,都会引起教育的失衡。

美国Alternative学校的“问题孩子”多是由于家庭教育和学校教育的失衡造成的。

 

在这所学校里,有不少孩子是阿巴拉契亚山民的后裔。

许多人以为美国下层社会极少有白种人。事实并非如此,在下层社会中也有一个白人群体“阿巴拉契亚山民”。

欧罗巴人进入美洲时,有一部分人深入阿巴拉契亚山脉,以采矿,打猎为生。据说,白种人第一次到达阿巴拉契亚山脉时,四处荒无人烟。由于森林茂密,野兽横行,没有人敢进山。后来,有个年轻人,硬是用斧子砍出了一条路,带头闯进阿巴拉契亚山。如今,肯塔基州阿巴拉契亚山脚下的一个县,就以此人的名字命名。

阿巴拉契亚山脉地处美国中部,山高人稀,信息交通十分落后。当美国经济突飞猛进时,居住在阿巴拉契亚山里的人被远远地甩在后面。一个世纪后,以经济发达傲视世界的美国人,忽然发现:在他们的后院,还生活着一群极为贫困的白人兄弟。

几年前,我们一家同朋友一起到阿巴拉契亚山脉野营,曾见识过阿巴拉契亚山民。

那天,我们是开车去的。路太远,到露营地时,天已经差不多黑了。

在美国,很多山上都设有专人管理的露营地,露营者到了山上只需交一点钱,就可以租一个露营点,说通俗些,就是“摊位”。在这个露营点,你可以安扎帐篷,有水龙头,还有一个烧烤炉。

很不幸,我们来晚了,所有露营点都被人租占了。

和我们同去的朋友叫瓦儿,她也在迈阿密大学教书。瓦儿对露营很有经验。她提议道:“我们可以在旁边的山上安扎个真正的‘野’营,大山里不给随便烧火,那我们就到附近的公园里,用那里的烧烤炉来做饭。”

安顿好后,我们兴冲冲地往山顶跑,因为听说那里有个当地人的露天舞会。

舞会很奇特,全场人一起跳舞,好像是什么“木鞋舞”,手拉着手,或成行,或成排,或成队,不断地变换队形,不停地踢踏鞋底。伴奏的是一个只有两、三个人的吉他乐队,一个老头唱着节奏单一,缓慢的乡村歌谣。

眼前的一切,忽然把我带回到广西的壮乡苗岭瑶寨侗坡,我完全被搞糊涂了。怎么在美国还会有这么“乡土气”的白人文化?

瓦儿是个社会学博士,对美国阿巴拉契亚文化很有研究。她向我们详细地解释了阿巴拉契亚山民的过去和现在。读书时,曾听说过阿巴拉契亚山民,我还有过一位很要好的阿巴拉契亚山民同学,就是上面提到的ALTERNATIVE学校校长的弟弟汤姆。但汤姆太“现代化”了,我根本无法想象阿巴拉契亚山民是什么样子。所以,对阿巴拉契亚山民这个白人少数民族,也没往心上去。这是我第一次亲眼见到那么“土”的白人部落。

第二天一早,收拾好帐篷,我们一伙人跑到就近的公园,找了个烧烤炉,野炊桌,准备早餐。

矿矿提议:为什么不趁着早上的好天气去爬爬山,然后再回来做早餐。

结果,我们把炊具、食品什么的丢在公园的野炊桌上,爬山去了。两个小时后,当我们兴致勃勃地回到公园时,我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公园里到处都是三五成群,衣着“土里土气”的阿巴拉契亚山民。想像一下,这是一个在大山里的公园,怎么一夜间会冒出这么多人?看上去,他们来自不同的家庭、不同的家族、不同的支系。多是三代四代同堂,老祖母在做饭,妈妈在照看孩子,男人们懒懒散散地靠在野炊桌边上,弹着自制的土吉他之类的乐器,有点悠闲自得,有点百无聊赖,还有一丝苍凉……

我们的野炊桌已被一群阿巴拉契亚山民“包围”了,只是由于野炊桌上放着我们的东西,还能算是我们的地盘。

看见我们突然出现,阿巴拉契亚山民可能比我们更惊讶。他们毫无顾忌地直勾勾瞪着我们,象是观赏外星人。

瓦儿神秘地笑了笑,对我说,“你们可能是他们一生中……不,应该说可能是他们祖祖辈辈第一次看到的中国人。”

冲进目光“重围”,我们又慌里慌张地收拾东西狼狈撤退。

这就是阿巴拉契亚山民给我留下的第一印象。

美国政府对阿巴拉契亚山民的扶贫计划之一,就是帮助他们从贫困的山区移民到城市。

然而,就象中国的一些扶贫计划所碰到的问题一样,世代居住在高山上的山民们热土难离,深根难移。很多移居城市的山民对阿巴拉契亚山脉情有独钟,一年中在城里“居”几天,然后又回到山里“住”几天。

搬到城里的山民,由于缺少文化知识,接受的教育有限,只能找到一些收入很低的工作。而大多数人则变成吃政府救济粮的无业游民,形成了社会下层中的一个特殊群体。

由于贫困,及山民家庭对孩子正规教育的忽视,阿巴拉契亚山移民的第一、第二代人对正规的学校教育,对孩子的家庭教育采取的是完全放任自流的态度。许多放任惯了的山民的儿女们都不能完成正规学校的学习。这就使得他们中的许多人最终成为Alternative学校的学生。

当然,当阿巴拉契亚山民逐渐与现代城市生活和谐后,他们对教育的重视程度也越来越高,他们中的不少人后来都上了大学,成为专业人士。我所访问的这所Alternative学校的校长爱西卡先生,就是一个阿巴拉契亚山民的孩子。他获得教育学博士学位,他的一个弟弟,我的同班同学在得到博士学位后,还当上了学区督导。

爱西卡博士当了校长,还保留着山民的一点小尾巴--储着长发。他弟弟汤姆却剪的是陆军头。

用阿巴拉契亚山民的后代来当Alternative学校的校长,有其深意。一是现身说法,让这些面对“To be, or not to be(是生存,还是死亡)的孩子们看 一看,教育可以改变人生。二是阿巴拉契亚山民的后代,熟知山民们的思维方式,施教起来轻车熟路,“点穴”起来举重若轻;爱西卡博士办的这个学校,把山民们不分彼此的亲情概念引入学校,把个学校办得亦校亦家,让那些没有家庭或有家庭但没有家庭温暖的孩子,在学校感到大家庭的温情。三是阿巴拉契亚山民的后代当校长,让“问题孩子”们在心理上没有天然的障碍和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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