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气息，是乡村区别于城市的基本特征，是人们贴近自然，朴质无华的生活方式。

18世纪之前相当长久的年代里，人类都生活在“农耕社会”。在艺术创作领域，表现农村题材的作品可谓百卉千葩。蒸汽机问世后，人类开始了“机器时代”。也许是出于怀旧，直至新世纪，众多艺术家对农村题材还是感今惟昔，在他们的画笔中，散发出浓郁的“乡土气息”。

彼得·勃鲁盖尔是16世纪尼德兰最著名的画家，30岁定居布鲁塞尔后，他的艺术创作开始趋于成熟。《雪景》（图1）和《农民的舞蹈》（图2）是他根据自己在阿尔卑斯山旅行采风时画的素描精心创作的风俗画，以致人们误将宗教画家勃鲁盖尔当成农民画家。《米德尔哈尔尼斯大道》（图3）描绘的是一条极为普通的泥泞村路，上面印着许多深浅不同的车辙，两边高高的树木彼此参差错落，既对称又富于变化地通向远方。尽管这是一幅普通的乡村风景画，但终身都在描绘荷兰农村景色的17世纪画家梅因德特·霍贝玛通过巧妙的远近透视，使作品具有诗一般的田园情趣，给人一种明朗宁静的美好感受。

在17世纪的法国，被称为“勒南兄弟”的是三个姓氏为“勒南”的画家兄弟——长兄安东、次兄路易和老三马修。尽管出生于富裕的中产阶级家庭，但勒南兄弟均以描绘农村生活而闻名。其中路易是知名度最高的一位，他善于运用明亮的褐色色调来强化作品中的泥土气息，在《农夫的晚餐》中是一个正在品尝干酪的农夫（图4）。

出生于农家的让·弗朗索瓦·米勒经历了“巴比松画派”时期，靠创作乡村风俗画作品，最终成为在法国画坛独树一帜的艺术大师。收藏于巴黎奥赛博物馆的《拾穗者》是米勒现实主义艺术风格的代表作之一，作品描绘了秋收后农妇们在地里捡拾麦穗的情景（图5）。米勒喜欢表现乡村黄昏的景象，《晚钟》标志着米勒艺术生涯的巅峰（图6），画面中大地沉默，一切都变得恬静﹑含蓄，人物则处在背光的环境中，这种表现手法对后来的印象派产生了深刻的影响。1971年，米勒的《簸谷的农夫》被选为当年法国《艺术》系列邮票的主题图案（图7）。

英国风景画家约翰·康斯泰布尔出生在一个乡村磨坊主家庭。19岁时，他考入伦敦皇家美术学院，专攻风景绘画技巧，对自然景色观察的细致和表现的真实是他风景画艺术的特色。40岁时，他移居到当时人烟稀少、几乎是荒野一片的汉浦斯戴特，过上了宁静而多少有点孤寂的生活。正是在这里，他画出了一生中最优秀的风景画作品。在英国1967年全国邮展纪念张上，集邮者建议发行的邮票图案均选自他的风景画作品（图8）。一年后，邮政部门采纳了集邮者的建议，将其中的《干草车》一画选为1968年绘画专题邮票的图案（图9）。

澳大利亚画家弗里德·麦克卡宾是海德堡画派的创始人之一，作为19世纪末澳大利亚主题画派的主将，他的作品具有殖民艺术的影响和对本土新兴民族认同感。作于1896年的《流浪》是画家借流离失所的农民形象展现主题绘画的代表作（图10）。安德鲁·怀斯是当代美国最著名的乡土风俗画家，他的绘画融写实技巧和抽象格调于一体，画风十分独特，作品善于表现人与大自然的亲近关系，具有美国写实主义艺术中特有的抒情意味，灰色调子给人一种苍凉的空旷感。怀斯的艺术风格与20世纪美国流行艺术的主流有着很大的距离，但普通美国观众认为他那抒情的乡土生活更令人感动（图11、12、13）。

从小由一个神父收养的乔瓦尼·塞冈蒂尼是19世纪意大利最著名的画家，他的作品以表现富有诗意的田园生活为主，笔下的农民形象敦厚纯朴，他像一个质朴的诗人那样虔诚地赞美自己心目中的乡村生活。晚年的他居住在阿尔卑斯山区，悉心描绘山区的奇异风光和牧民的生活习俗（图14）。费迪南·霍德勒堪称19世纪最杰出的瑞士画家，在他的笔下，阿尔卑斯山的景色带有了象征主义成分，让人联想起富有诗意的“牧歌”（图15）。安德斯·佐恩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瑞典最有成就的画家之一，他的水彩画名作《我们每天的面包》（图16）以写实手法情景交融地渲染了自己故乡的人与景。芬兰画家阿克塞利·加伦-卡莱拉的画风曾受到象征主义和新艺术运动的影响，作品《男孩与乌鸦》体现了芬兰乡村文化的特点（图17）。裁缝出身的蒂科·萨里宁是表现主义绘画在芬兰的代表画家，他在法国学习时，曾受到野兽派画家亨利·马蒂斯的影响，后来又转向了表现主义风格。除了风景画，他还热衷于创作农村题材的绘画，《洗衣妇》是他的表现主义力作（图18）。荷兰画家文森特·凡高的艺术孕育了多姿多彩的现代艺术新生命。35岁时，凡高来到法国的普罗旺斯，在那里，他的200多幅造型简约﹑色彩单纯﹑笔法生动的作品奠定了他现代艺术开创者的地位。《播种者》是凡高创作于1888年的布面油画，画面使用了黄蓝对比色调来表现夕阳下的麦田，播种者的身影与地面形成动与静的平衡（图19）。《午间休息的麦田收割者》则表现了一对疲惫的农民夫妇躺在麦堆下休息的情景（图20）。

《负薪的农妇》（图21）是匈牙利画家米哈伊·蒙卡奇最著名的作品之一，画中人是蒙卡奇心目中典型的法国农村妇女形象。画家细致地构思了树林边缘的小道环境，女主人公没有卸下身上的柴禾，作品让人感受到农妇的质朴和农村生活的艰辛。生于喀尔巴阡山区的尼古拉·格里高莱斯库是以绘画艺术向世界展示罗马尼亚民族风情的艺术家，在他的笔下，那些来自罗马尼亚山村的农妇们向人们展现了健康乐观的个性（图22、23）。当代罗马尼亚画家科尔内留·巴巴的艺术特色是传统写实技法和现代主义表现手法的结合，营造出融单纯﹑概括﹑变形﹑写意和象征为一体的画面。他对人物的塑造注重内心体验，刻画出丰富的精神状态。《田野里的休息》一画是农民题材的作品，从中能够感受到浓浓的乡土气息（图24）。马克斯·什瓦宾斯基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最杰出的捷克画家，他深信自己的亲身感受，一生的创作都来自生活，所以被人称为“感觉主义者”。乡村生活是什瓦宾斯基抒发情感的重要题材，他的具有鲜明特色和独特风格的作品均来自这个题材。充满乡村气息的《穷乡僻壤》一画是26岁的什瓦宾斯基根据野外写生画成的大幅油画，而画中模特则是他的妻子艾拉（图25）。马丁·本卡是斯洛伐克的现代主义画家，他的画风曾受到德国表现主义的影响。创作题材则以乡野山区为主，在本卡的作品中，强调的是主观情感和自我感受（图26、27）。

阿布拉姆·阿尔希波夫是一个在农村中长大的的画家，他对农村生活有着深厚的感情。在《归途》一画中，他描绘了暮霭中的乡村道路，赶车人的背影散发着乡土气息（图28）。1915年，他以浑厚的笔触和亮丽的色彩创作了农村题材的《春天里的节日》，由此而被称为“俄罗斯的印象派”（图29）。阿尔卡迪·普拉斯托夫长期在俄罗斯农村从事创作，他追求朴实的乡土之美，在描绘农村生活的作品中，倾注了自己对大自然的感情。在《拖拉机手的晚餐》（图30）和《中午》（图31）等画作中，可以看出他不仅具有扎实的造型能力，他的作品还释放出浓郁的乡土气息，因而被认为是苏联时期农村题材的代表人物。塔吉亚娜·亚勃伦斯卡娅是苏联战后涌现出来的女画家，她一直在乌克兰的基辅从事艺术创作。在题为《粮食》的画作中，她描绘了集体农庄女庄员们收获时的情景，作品如实反映了当年农村的生活状况（图32）。在苏联，她还是一个画风变化最引人注目的画家，1977年，她以古典造型的手法创作了油画《亚麻》，使画中的当代乌克兰农妇有了古典情趣（图33）。

尼科·皮洛斯曼纳什维利来自格鲁吉亚的农民家庭，幼年时就成了孤儿。这段经历使他从事艺术创作后，在创作中刻意追求自然天成的原始表现形式。他的乡村题材画作也给人一种天然﹑淳朴的印象（图34）。马蒂罗斯·萨里扬出生在亚美尼亚，是沙皇俄国和苏联时期的风景画家，高加索山区的景色是他最爱表现的题材（图35、36）。在1958年的布鲁塞尔世博会上，苏联送展的油画作品《春》被授予大银奖。于是，原先默默无闻的亚美尼亚籍画家霍夫汉·扎尔达扬开始为人知晓。《春》展现的是高加索地区的春天景观，画家以一个肩扛水罐的山区少女为画面中心，运用亮丽的色彩和气魄宏大的构图表达山区春天的主题（图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