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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住我们的根

(2007-01-21 18:51:55)
分类: 电影眼

留住我们的根

今天去看了《落叶归根》,讲述的是一位东北农民千里背工友的尸体回家的故事。导演张扬的深邃加上赵本山的喜剧天分,为我们奉献出这么一出悲喜剧。看罢电影,我不禁要问:《落叶归根》,可根在哪里?

记得卡拉OK刚流行的时候,只要有人唱《把根留住》那最后一句:“留住我们的根——”便会引来一阵哄堂大笑,他们笑的是歌词里“根”的隐语。可我觉得这一点都不可笑。但大家笑,我又非常理解,而且同意。根,当“命根子”解也是正确的。中国古人一直就有生殖崇拜,《诗经·郑风·褰qiān裳》中“狂童之狂也且”,且就是指男性生殖器。那么,中国古人最根深蒂固的习俗“祭祖”,“祖”字,社旁一个“且”,也一样就是根之隐语了,它代表宗族的血脉,你的源流,你的家。另外,中国的“龙”图腾,其实也是跟生殖崇拜相互融合的。比如我们常说的“生龙活虎”、“龙精虎猛”、“龙虎精神”,也都暗含了“且”的意思。一个人没了根,就象太监去了势;一个家没有根,便是香火凋零祖庙冷;一个国家没有根,就如雨打浮萍随缘散。从这个地方看,根是我们共同相处的基础,是凝聚社会人心的巨大力量。

电影《落叶归根》正是要探讨这样一个深层次的文化问题。

它全片都审视着现今社会人的生存状态,把一个人心不古的社会现实展现在观众面前。城乡巨大的贫富差距,人与人之间充满了冷漠、隔阂,甚至敌视。经济的繁荣不能掩饰它对人的生存空间,尤其是农民、农民工生存空间产生的巨大挤压,由于各种竞争机会均的不平等,使他们越来越难以适应今天的社会。他们只能去做最危险、最艰苦的工作,只能拿到微薄的薪水,生命没有保障,快乐越来越少。生活对他们而言,是一种巨大的压力,用电影中赵本山的话说“混得窝囊”。家里老婆孩子等着你养活,你又没那个能力,就是四川话的“不雄起”——不能像个男人似得去战斗。这样问题就来了,喝酒都能喝死你。赵本山那个工友,一具尸体,演员演得很辛苦,无疑是讲这样一个事实:他失去根了、是个被抛弃的小人物!亲人、家庭、社会,都顾不上他。他孤独无助,“且”不起来,窝囊死了。

唯一没抛弃他的就是他的工友赵本山,一个保存着若干传统美德的小人物,愿意兑现诺言,千里背尸让他落叶归根,免得他成为孤魂野鬼。赵本山一路上,便也遇见了各种小人物,使我们看到了生活中“光明”的一面:

被“仗义”感动的抢劫犯郭德纲;

执着爱情的司机胡军;

挑战自我、骑单车去西藏的夏雨;

找人为自己哭灵的孤独老人午马;

同样被现代化(锅炉)伤害的、躲避人群快乐生活的养蜂人郭涛;

真心、平等心地追求发廊女的警察;

为孩子读大学而卖血的宋丹丹……

赵本山这一路,其实就是寻根之旅,在那些电影中甚至没有明确告诉我们名字的“小人物”身上,不断发现现代社会久违的、相当罕见的美德:仗义、爱情、执着、真诚、互助、奉献……但导演表现的方式,却是滑稽、夸张的,如同“恐龙”现身一般,故意让你感到不舒服、不够生活,以此强化“断根”的危机感。抢劫犯会因为赵本山的话就感动得放弃抢劫吗?司机会为一段假爱情痛苦流涕吗?警察还会用平等的心态去追求发廊女吗?以及电影中所有帮助赵本山的人,你信吗?……张扬就是要故意讲得让你不自信,因为生活中的美德可能真的绝迹了。

这样的处理手法,对比强烈,笑和泪就抱成了团,平淡与深刻也水乳交融了。电影试图从夸张和滑稽中,虚构出“有根”的一组群相,展现导演心目中真、善、美所能带给人们的无穷快乐,这比金钱重要,可大家常常会忘记。千里回家,因为只有家的温暖才是人类的归宿,我们生于斯,死于斯,快乐于斯。电影快结束的时候,赵本山坐在货车上,张开双臂,朗诵了一首磕牙诗:

 

祖国象一条大路,我是路上的车,我跑啊跑,多快乐!

祖国是一棵大树,我就是一片树叶,我摇啊摇,多么快乐!

 

社会上任何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都是家庭的一员,是祖国根系下的一分子,我们没有任何理由抛弃他。而只有当人们认识到互助、爱人,认识到我们应该共同创造一个充满温暖和爱的美好的家时,你才能真正找到快乐。三峡工程,打不散人们对家的眷恋和渴望。经济的繁荣,又怎能以人心不古为代价呢?那岂不是让幸福离我们越来越远吗!

人心的真、善、美、慧,就是根,让我们回归吧,留住我们的根,这使中华民族渊源不绝、使我们安居乐业的根。《落叶归根》,写了好长一段悲喜交织、又真又幻的回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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