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贾胄今后拿到更多的满分

——诗集《春天纪事》序

洋 滔

贾胄是一个很重情义的人，上世纪八十年代我在西藏工作，通过信件和稿件相识，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二十多年里，他持之以恒地每年春节发个明信片道贺，出了书就寄上一本。近年通讯发达了，联系更加方便，他主动打过两次电话来。他的声音特好听，标准普通话，不注意还以为是中央电视台赵忠祥的声音呢。

他出版诗集《回望绿色的村庄》时，我才知道他离开了他所热爱的新闻工作岗位，当上了黑龙江省双鸭山市的一个区的政府副区长。读了诗集后，我很高兴，与人合写了篇评论，发表在他家乡的报纸上。近日他寄来《笔底风华》这部将近400页的大著时，已经是在市政协副主席、市文联主席的岗位上了。像贾胄这样重情义但又不显山不露水的人，老百姓喜欢，执政党也会刮目相看重用提拔的。这些年来，他掌握着一个市的文艺大权，尽心培养文学新秀，开展文学活动。一些年轻人出书，他写了不少书评，对他们大加鼓励，指出优缺点，为文学事业的繁荣和发展起到了重要作用。

前不久我上网开博，意外发现贾胄也开了博，我喜出望外，我们联系更多了。他把他即将出版的诗集《春天纪事》电子版发给我，谦逊地希望我“指正”并写个序，我粗略翻到诗集后边，有好几篇评论他的作品的文章，说：“您随便选一篇作为序不就行了么？”他说：“那些评，与本诗集无关，是写我的其他集子或诗歌的评论，还是您写一篇吧。”我爽快地接受了任务。

这部诗集保持了贾胄历来的那种清丽、华美、抒情和精雕细刻的风格。贾胄的诗具有强烈的抒情性、丰富的想象力、高度的概括性、凝炼的语言、和谐的韵律和节奏。他把他所要抒发的感情,表达的思想寄寓景物中,通过他的诗笔尽情抒发。他善于从多重世界进入诗歌文本，注意叙述视角和透视方式的衍变与复合。他用观察、处理世界的视角维面，采取焦点透视中的内聚焦和外聚焦，从抒情主人公的角度展开。其语境比较透明，聚焦比较集中，直觉和悟性使诗歌变得清澈而柔韧，自省、空灵、结实。“双鸭山，一个制造/温暖的名字”（《双鸭山》）“白得耀眼的雪/是迎春的颜色/然后从一棵小草开始/这就是春天”（《春》）“家乡的冬天最漫长  春天也最长久/它是一个不愿走过青春的孩子/珍惜着每一寸光阴每一寸土地/停留在山花烂漫中”（《春天的方式》）“美丽的小天使/亭亭的白桦树/一首首青翠欲滴的小诗/一幅幅北大荒多情的版画//摇曳的风彩/似花裙舞动腰姿/若是作衣裳/一定是冬夏流行装/若是作信笺/是一封寄自遥远的思念/若是作饮料/汩汩甘甜清凉于炎热/呵  白桦树/多么纯洁  多么美丽/裁下一层层树皮/订成一册册生命的日记/唱不尽完达山的四季/写不完似水的情思/刻录赫哲渔家/风霜雨雪的年轮//白桦树/于黑土之上多么鲜明/洁净是你的品格/高雅是你的魅力/决不与污浊同流合污/否则以生命相抵//珍惜白桦树/珍惜这美丽的生命/创造一个美好的现实/还一个纯洁的世界”(《白桦树》)在寒冷的北方，贾胄的家乡双鸭山，冬天最漫长，春天也最长久，像个不愿走过春天的天真活泼的孩子，家乡尽管如此，却是为诗人“制造温暖”的地方。写出了贾胄对家乡的无限热爱之情、眷恋之情。贾胄诗里的白桦树，是美丽的小天使，是青翠欲滴的小诗，是多情凝重的版画，是遥远的思念，是清凉炎热的甘泉……诗人极尽想象的能力，通过长焦短聚，把最美的意境献给黑土地上的白桦树，他的情，他的景，他的爱，他的心，无不熔铸在光彩焕发的字里行间。贾胄的变焦间距和频率是大推大拉，虚实、内外、大小之间的位移，产生出意想不到的效果。他的许多意象的拼贴，超过单一的叙述技巧表达出复杂的多重情感，体现出语言本身的质地和魅力。我们从中体味到他言语的快感，享受到他语词的美丽景观。其实，一个好的诗人好的艺术表现手法能够常写常新地坚持下来，是很有必要的。贾胄在这方面就坚守得好，不得不让我们敬佩。

贾胄虽然当上了领导，依然笔耕不辍，他的笔下更多的是关注农村，他爱恋这块生他养育他的土地。面对新农村他情不自禁地写下：“迎春的信息最早发自山上/迎春的火焰最早燃烧在山上/迎春的鼓点最早敲响在山上/迎春的画笔最早涂抹在山上//这就是杜鹃花开放的春天/人们把她称为迎春花/迎春花面朝阳光/温暖一片野山坡//迎春花开,老人扶起木犁/在山下耕种/老人急切地扬鞭/这是春的召唤”(《杜鹃花开，老人扶起木犁》)诗人通过信息、火焰、鼓点、画笔、迎春花、木犁、老人、扬鞭、召唤等一系列意象，说明新农村的崭新气象。“有歌声从乡路走来/一拨一拨的喜悦/农夫摇着银光绽亮的桨橹/一抱一抱地翻腾绿色之潮//静夜下鼾声如雷/有劳累有更多丰收的甜蜜/汗水染出金黄/正有光斑乐谱弹奏和弦”（《光轮》）我们看到农村“一拨又一拨的喜悦”和更多的“丰收的甜蜜”以及“汗水染出的金黄”。“披着雪装扭秧歌/是小镇迷人的冬天/我住在小镇里  感受/风土人情//女人花棉袄/男人粗布大棉衣/吃过玉米面与酸白菜/守着泥火盆/民风纯朴的小镇/我住了三十多年//如今，吃上了白米饭/穿上了时装/总感到精神清苦/总想回到小镇//小镇的风情入梦/也入诗  袭上心头/我看那小镇越来越近”(《东北小镇》)诗人通过一番苦苦的奋斗，艰辛的历练，从吃玉米面守泥火盆穿粗布衣的农村走进了城市，吃上了白米饭，穿上了时装，过上了美日子，却又感到精神“清苦”，怀念幸福自由安静的小镇生活，说明我们的诗人还没有忘记自己的根，他的心还深扎在家乡的黑土地里，他想念着家乡，他的本色还没有变。

贾胄一些写人特别是写母亲的诗别有一番情致，请看他的《母亲  游子》：“知冷知热的妈妈/为儿制造一座避风的墙”《回家》：“妈就是故乡/就是家呀”《母亲》：“老人家能养活一群孩子/一群子女很难养活一个母亲”。没有对母亲的深情真情，没有对母亲的大爱无疆，是很难写出这么情真意切的诗句来的，由此，我们断言，贾胄一定是一个大孝子，大好人！贾胄对人类世界作出这样的回答：“世界是什么//孩童说/世界是玩具和伙伴//少年说/世界是课桌和老师//青年说/世界是花鸟和爱情//中年说/世界是家庭和生活//老年说/世界是子女的幸福//一个盲人说/世界是光明”（《世界》）诗人这种诗意的回答，准确而真实，我们不能不在他的答卷上打下——100分。

在诗歌创作上，希望贾胄今后拿到更多的满分。

2010,8，于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