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久的怀念之友情篇:
你是朋友的美酒,兄弟的标准
你这一生,收获最大的就是朋友。所有的人一旦与你相遇,迟早都会成为朋友。你坦诚,你憨厚,你不会趋炎附势,你不会嫌贫爱富,你平和干净,你大智若愚,你妙语连珠,你在,幽默在。你在,快乐在。正如女儿跟你告别时写下的:直至今日我才明白,你把你大多数的时间给了朋友,其实是在画一张藏宝图。现在,我和妈妈找到了你的宝藏,这宝藏就是你的朋友。
我还记得你跟我说过的你做人的一个秘密,你说:
我不跟别人比聪明,我比不过,我跟别人比憨,谁也比不过我。当时把我笑翻了。难怪那么多人喜欢你,你真是憨出了一种境界。
雷平阳在怀念中写道:
……我仍然相信他只是将自己的生命力移交到了我们的身体中,我,老费的所有的朋友和亲人,都会替他活着,活在白茫茫的人世中。

这张照片是在李勃的乡村高尔夫球场我为你们拍的,有你、李勃、于坚、王中,背景上的那个小孩是女儿。这张照片一直挂在家里。
那个玩世不恭的李勃在告别时写道:
从此你打他的电话永远关机了,从此你到他的单位说没这个人了,从此该他喝的酒你得帮他喝了,从此你一看菜单上的炖猪蹄、红烧肉,你心里就难受了!
于坚这样写道:
我们多年在一起大笑,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我记得在家乡的短松岗,你笑得扶着树干喘气。后来我们再次走进酒馆。酒馆里的酒是大家的酒,你是朋友们的酒,以生命酿就。唉,这缸美酒空啦!
90年,我们一起去北京,住在东方歌舞团文慧的宿舍里,八平米的宿舍放了两张单人床,中间拉了块布,还有一只小猫。每天早上起来,我们四人会心一笑。
文慧是我的闺蜜,吴文光是你的大学同学及挚友,你的多少诗歌他能背诵,我们是他和文慧的桥,他是我们爱情的见证者,我们曾是有故事的朋友。
你和马宝康在一次笔会相遇,成为了永远的朋友。记得你调动工作时,宝康一天为你奔走,你却无忧无虑,急得宝康一早来敲门,大喊:
老费,你赶快去报社找胡廷武,晚报已经调你了。
宝康走了,你憨憨地对我笑笑说: 憨人有憨福!
你从来都不会为自己的事去奔忙,一生都在受用着憨人有憨福 。
照片中间的这位就是胡廷武,是他改变了你的命运。当年有几家单位准备调动你,胡老师雷厉风行抢先一步把你调到晚报副刊,编山茶版。从此结识了众多文友。你曾对我说,进报社是我一生最幸运的事,有些朋友不理解,认为可惜了才华。人生如梦,快乐最重要,朋友最重要,报社给了我这些。你不知道,从领导到同事都是我的朋友,我一走进总编室,欢声笑声一片。
胡老师在回忆中写道:在我的印象中,费嘉始终是一个达观的人。他于1987年调进春城晚报副刊部,和我一起编文学副刊。对于分配给他的工作,他从来不说多,也不说少,总是一味地埋头苦干。
那时晚报文学副刊的来稿非常多,说是堆积如山也不为过,如果没有作者来访,我们往往工作一个上午说不上三句话。有时我叫他,叫几遍才会答应,然后从稿子堆里抬起头来,目光越过眼镜的上沿,呆呆地看着我,一副天真木讷的样子,半天回不过神来。这与另一个费喜简直判若两人。那个费嘉才华横溢、滔滔不绝,同时是一个美食家,他可以在三级餐馆点出一流的菜来。
雷平阳在怀念中写道:
1991年夏天,我从昭通只身来到昆明西郊工作,一个落魄的文学愤青,天天抱着地球仪写诗,幻想征服世界,但世俗生活中没人理我,处处碰壁。有一天午饭前,我抱着一叠稿子,很胆怯地走到新闻路51号,又很胆怯地去找费嘉。那时候他未必对我有多了解,也未必觉得我的文章有多好,但他接过我递上的稿件,迅速往抽屉里一塞,胖嘟嘟的嘴巴里吐出来的第一句是:“走,平阳,我请你喝酒!”
……他仿佛是一笔我们永远也花不光的精神财富,是我们的荒漠甘泉,我视其为内心永恒的弥勒佛,相信他永远也不会丢下我们不管。我们已经习惯了与他在一张桌子上喝酒吃饭,他胃口大开的样子一直是一面高高飘扬的食神的旗帜,是厌食者的冲锋号或兴奋剂。老费朋友遍天下,凡与他相处过的人,都视他为兄弟,尊重他,爱他,乐于与他相处,人人都以与他是朋友为荣。家中、办公室、电话里,常有陌生人来访,开口就说:“我是老费的朋友……”大凡如此开口的人,我都引为座上宾。只要是老费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没有任何拒人千里之外的理由。
有一年,我们约上朋友去杨志刚的老家玩,坐在松毛地上大吃大喝,大闹大笑……
你在患病期间,杨志刚送来一大麻袋从很远的水库打来的活蹦乱跳的鲫鱼,我家的冰箱放不下,送到西里家存放,当时,西里就为你烧了美味的鱼汤,我赶紧送到医院,你很快就吃完了,还问我鱼多不多的,我说够你吃一个月呢,你放心的笑笑。过了几天,尚老师又给你做好了,我和女儿去送给你吃,你像只老猫似的三下二下就吃光了,女儿问你够吗?你添添嘴皮不好意思的样子说:
过两天再吃。可是,第二天你就处于昏迷中……这便成了你最后的美味。
杨志刚在回忆中写道:
1987年,我给你写信。你马上复信。以后的任何一次,你都这样。你太好,有问必答,有求必应。发不了的稿子,还要折好,寄还给我。那时我是小县城里的一个小文青,你大名鼎鼎。我的第一首诗是你发的,我的第一个评论是你写的。我结婚,你从昆明来,五个小时的车程,提着一套碗筷。那时候穷,没住处,你和朋友们一起,晚上歪在在我那个窄小的客厅沙发上,看奥运会。我对你无话不说,有时会对人评头论足,你静静听,不说话。你宽容别人,也宽容我们的毛病,甚至为我们开托,把我们的毛病当作一种可爱,“没有这个毛病,就不是某某了”。多年以后我告诉你,你是对我生命构成重大影响的人,你抬起杯子,说:“我们互相影响。”文学师傅、精神兄长、生活挚友,不止是我享有了这份荣幸,这世上,还有更多的人与我同享。“让我在高原上占有一席之地,对你们施加温暖的影响”,米斯特拉尔这句诗,是在为你致敬!
有一年,你叫我们去李荣家过年,我说别去麻烦人家,你说那是我的好兄弟,不存在麻烦。我们就跟着你去了。直到现在,他就像我们的亲人一样,一直在替你照顾我们。
还有温星,过去我不熟悉他,自从你患病,为你寻医问药,后来你的两本书都是他在操心,这次周年活动,也是他和老虎在策划,还有许许多多的朋友都在用他们的方式关心着我们。

你在患病期间,朋友们都争先恐后地安排各种美食,请你去吃。李森让人从老家带来最生态的食物,海慧做好了请我们一家去吃。李森还为你请了名中医,让你用中药来治病,可你还是不想放弃西医,想中西医都用,可是西医摧毁了你的免疫系统,中医也无可奈何了。
老友范稳、张维也精心为你安排饭局,张维说你已经吃遍天下,找了个隐秘的会所请你。张维是你早期诗集的编辑,因此我们成为了好朋友,直到现在,她经常召集我们去她家吃饭,亲自下厨,像家人一样,让我们周末有了回家的感觉。
龙润集团董事局主席焦家良得知你患病,立刻赶来看你,他一直尊称你“费老师”。
你走后,他一直牵挂着我们,这个月他从百忙之中约见我们,为女儿明年的高考加油,从精神上到物质上帮助我们,女儿不解地问我:
爸爸的这些朋友为什么要对我们这么好?
那天焦总还把当年他在《山茶》上发表的诗歌给我看,很自豪地朗读了几句。他已经是博导,出版了许多关于管理,成功学的书,却如此看重和珍惜当年的那些小诗。这的确是现在的孩子难以理解的。
那天我带女儿去牧羊缘骑马,你的朋友余浩然看见我的微信,立刻打电话给我,请我们一起吃饭。点了许多好吃的菜。那天送别你后,他把朋友们都请到他的福照楼吃饭,饭桌上大家开始讲你的笑话,讲着讲着就笑开了,化开了悲痛。
他在回忆中写下:
现在想起费老,还是不觉嘴角微微一翘。时常我们在一起喝酒,酒至酣处,看见你夹起一口菜来放在嘴里慢慢嚼,隔着镜片抬起眼睛,噘着嘴认真的说“这个真的好吃”。在你众多的朋友中我不是做文化的,但我是爱吃的,也是打理吃饭的文艺爱好者,而你则是众多诗人里最好吃的。
你的朋友太多太多,有好多好多是我不认识的,不熟悉的,他们都在怀念你,因为你早已走进他们的心里……








你的这一脚太狠,把球踢到了天堂,于是,你去那里继续踢吧!
你到哪里都会快乐的,我们相信!
朋友们,因为你们,让老费短暂的一生如此快乐,如此温暖,如此精彩。因为你们,让我和女儿的现在如此感动,如此温暖,我们并不孤单!

生命是海,生命是帆
生命天空般永恒
只要不停往前走
最终我们又相逢
——费嘉
作者:方萍(费嘉遗孀)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