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之夜，对不起我亲爱的妈妈

文/温星 

　　布置今晚采访任务的时候，我依然要求值班的兄弟们专门做一个关于爱情的主题：一对热恋情人的平安之夜。说“依然”，是因为11月21日的那场雪中，就已经安排过做一篇“雪中的恋人们”的报道。遗憾的是，那场雪只下十几分钟就停了，我的思路尚未行动便已落空。

　　本想回家陪妈妈吃饭，接到作家沧浪客（姚霏）电话，说我们的“高黎贡文学节”明天就开幕了，还有些细节要一起商量。好久没见老姚了，此前又已经接到文学节主席于坚的邀请，我没法推辞。

　　诗人雷平阳、评论家朱宵华等老朋友和本只是闻名的作家钱映紫大姐都先到了，吃会泽的黑山羊火锅，喝酒。做东的老姚却怎么都不敢沾酒了，因为他才刚刚大醉了一个星期。老雷带了几本最新出版的诗集《云南记》来，签名送各位老友，还嘱我捎一本给我的老大贾明。

　　饭后找了家茶室，《大家》执行主编韩旭也来了。我们喝酒时，他正在云南省广播电台做一个直播的节目，说特别紧张。众人皆笑。我想，紧张起来的老韩，肯定比平时更加可爱。

　　细说明天文学节开幕式上的一些问题。大家都在重申着于坚的叮嘱：这几天都少喝酒，莫整醉啦，上台说胡话。

　　提了一下，说本该回家陪陪妈妈的。大家似乎都没留意，我也觉得不好先独自离开。

　　除了文学节，又聊各种很人生很江湖也貌似很文学的话题。气氛特别好，但丝毫感受不到平安夜的存在，也没有任何人提及。这个洋节，似乎与我们这群传统的中国文人毫不相干。

　　发了几条节日短信，也收了一大堆。

　　凌晨12点多了，月明星稀，寒风如割。刚和朋友们分手，便立即被一种失落的情绪所击中。

　　回到家，妈妈早睡了，冰箱里有炖的乌鸡甲鱼汤，还有许多其他的菜。书桌上放着一束塑料花包裹着的一个苹果，一页稿纸上，写着“圣诞寄语”：“真诚祝儿子早日找到知心的爱人，早日有个温暖的家……妈妈。”

　　眼泪突然就涌了出来。

　　我关上灯，坐在书桌前，更不敢去洗澡，生怕吵醒了妈妈。更怕，她看到我此刻满脸的泪花。

　　对不起，我亲爱的妈妈，儿子应该回家陪你吃饭的，儿子也没有理由不明白你的心思。对不起，妈妈……

　　　　　　　　　　　　　　　　　　　　　　　　　　　　　　　　　　　12月25日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