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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晓岑国家雕塑大师仙逝雨夜守灵 |
分类: 【随笔专栏】 |
2008年6月14日下午,仙逝后的第五天,当代国画大师、雕塑大师袁晓岑的遗体在昆明火化。因为老人生前曾反复叮嘱,诸如遗体告别、葬礼此类凡俗的程序一律摒弃,丧事从简,所以,火化的事情几乎简化到了没有外人知道的程度。
此前一天的深夜11点,我还在云南省美术家协会和郝平主席一道缅怀袁老的艺术和人格,郝主席对此也浑然不知。而火化之前即当天中午在袁府采访的我,竟也被“瞒”过了。这让我永远失去了见袁老最后一面,也是唯一一面的机会。
说来惭愧。去年底,我曾在 “云南精英”人物专栏里做过一期袁老的报道,当时,仰慕已久却从未拜谒过的袁老在外地避寒,我只能主要依据他几个弟子的讲述,并结合使用资料成文。而如今,当我真来到他老人家府上采访时,竟依然是只能与他慈祥的照片面对。
那是袁老的遗像。
当晚深夜,袁老的儿子袁熙坤紧急约见,于是,我二度造访位于翠湖之畔先生坡的袁府。
我的心被震撼了!难道这就是一位大师级艺术家的物质生活?
紧接着,我转身,便看到了慈祥的袁老。
那就是袁老的遗像:满脸皱纹,银发稀疏,神情平和,眼神淡定。
我被那眼神所吸引,不经意地就屈膝于遗像前的蒲团上,双手合拢于胸际,身体前倾,虔诚地拜了下去。连续拜了三次。
窗外飘飞的细雨,此刻突然狂骤起来,瓢泼般地冲刷着袁府这座历史悠久的四合院、院子里婆娑的花草和树木,还有花草和树木掩映之下的许多袁老亲手创作的雕塑。
回忆着老人生前的点点滴滴,袁熙恒和女儿张乐妮不禁唏嘘。
从业事音乐教育的乐妮说:“我从小是外公亲手带大的,他老人家对我的疼爱和悉心照料,可以说超出了爸爸和妈妈。外公是那么地心细如发,那么地有爱心,他对我说过很多很多话,不过,现在我竟然都想不起了……外公真不是一个常人,虽然他年事已高,但其思想的活跃程度,精力的旺盛程度啊,我和妈妈加起来都跟不上。这些年,我们母女主要的精力都用来陪他老人家了,但是,老感觉我们在他身后追呀追,似乎总是拉后于他的世界,跟不上他的节奏。”
这种感觉,我想是可以理解的。
“尽管你们都给了袁老足够的关心和爱,但我想他的内心依然是相当孤独的,因为这样一位堪称一代大师的艺术家,他的思想境界肯定异于常人,不被绝大多数人所理解。正是这种思想境界上的巨大差异,让你们感觉总是在身后追随着他,虽然是最亲的亲人,却总摆脱不了与其内心世界的那种疏离感。不过我想,有一件事情应该足以让袁老欣慰和含笑九泉,那就是儿子袁熙坤完全继承了他的衣钵,也成为了当代著名的国画和雕塑大家。父子两代同为大家,这在我国近现代美术史上绝无仅有。他们父子两代艺术家之间,必然最能相互理解、相互共鸣。”我帮乐妮分析。
雨下得越来越大,风也刮得更紧。我相信,那是苍天的悲戚。
“雨这么大,就别走了吧,和我们一起,给老爷子守灵。” 袁熙坤对我说。
如此迟来的“缘份”多么令人感慨:大师健在时,始终没能当面拜谒,在他驾鹤西去后,我却因机缘巧合而获得了这样一个“守灵”的机会。
除此之外,作为一名记者,作为一名普通的艺术爱好者,我又能为这样一位艺术大师做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