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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蛊室》——小说连载(7)

(2010-09-17 14:2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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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美梦

 

傅杰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可是他又醒了。没有睁开眼睛他就感觉到了阳光,他闭着眼睛,看见眼前是晶莹的红色。阳光正在抚慰着他的眼帘。

 

他坐了起来,觉得身子是一节一节地往起翻,每支起一节都要卡卡做响。他终于坐直了,环顾四周,他眼前的一切都好高,无论是屋顶还是平时觉得很矮的桌子椅子……这是怎么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他睡在地板上。

 

“你怎么了?小郎中。”一个声音在他头顶上很高的地方响起来。

 

“啊?”傅杰疾速抬头,发现那是梁东华,他正在自己的大床上撑起上半身,向下低着头看着他。傅杰神经质一样地突然睁大了眼睛瞪着床上的人,心里面像有无数的疑团在盘旋缠绕,可就是问不出来,只能这样愣愣地仰着脸不知所措。

 

“怎么了?没睡醒啊?”床上的梁东华一翻身坐了起来,和平常一样起床就开始穿衣服,登鞋子,绝不赖床。一套动作做完,自顾自地走出了房间。不一会儿傅杰就听到了厨房那边传来自来水龙头哗哗的流水声,还有用力接水洗脸的卟噜声,就像那里有个才十七八九岁生猛粗鲁的小伙子。

 

傅杰的姿势没变,他还是坐在地板上侧仰着头,眼睛空洞洞地瞪着那张己经没人的大床,好一会儿后他收回了目光,快速地望了望房门,那关得很严,门外边也没有人走动的声音。傅杰猛地就地爬了过去,伸手就把大床床单掩了起来,他要看看那下面到底有些什么!

 

昨天夜里的一切他都想起来了,那根本就没法忘记,怎么可能一觉醒来梁东华又安安稳稳地睡在了床上面,而且还能那么正常地再次面对他,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床下一无所有,空空荡荡。这时朝阳布满卧室,地板都在反光,床下面也一片光明,一张地毯铺在床下的地板上,什么也不可能隐藏,什么也都没有。

 

傅杰缓缓地放下了床单,按原样抚平,慢慢回到了自己的床上。他的头脑里一片混乱,难道昨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他自己的幻觉?或者只是个噩梦而己?

 

他不知道,更加没法证明。楼里面己经有了人在走动的声音,不止一个,那应该是小孙还有老管家开始活动了吧,他也不能再这么发愣出神下去了。得工作,他命令自己提起精神,走出了卧室。

 

他在厨房里见到了小孙,小孙比他要大两岁,在梁家己经做了一年多了。这女孩儿沉默寡言的,不笑不说话,对谁都客气,只要是不在她自己的小屋子里,就一定在厨房客厅里忙活儿,要么就是去买菜,反正没有闲着的时候。前些天是她妈妈病了,不得己请了几天假,这在她来说是绝无仅有的事。

 

傅杰晃晃荡荡脸色惨白地走了进来,一连在水龙头下浸了有半分钟,才把头缩了回来,从老房子老管道里流出来的水像冰似的凉,他脑袋都快被镇木了,可也由此觉得有了点知觉。他划拉着手找手巾,手巾主动到了他手里。“没睡好?”小孙低低地问他。

 

傅杰嗯了一声,把头上脸上脖子上的水都弄干净。他在水龙头上面的镜子里看到了自己,脸上神气涣散,简直失魂落魄,黑色的眼圈显得他的眼睛越发呆滞,他仔细地面对自己,发现那种呆滞里还有些别的东西。他看了小孙一眼,小孙立即变得不安。“我没事。”傅杰低低地说了一句,不知道是对小孙还是对他自己说。他走出了厨房,觉得这座楼里怎么这么的闷啊,不行,他得到外面去。

 

还没出小楼的前门,他就听见了前院里沙沙的扫地声,声音舒缓,不紧不慢,那一定是老管家李厚诚在拿着大扫帚扫地。每天早晨就算没有落叶尘土这人也要把前院的每一寸地儿都过一遍。傅杰突然间怒火升腾,他猛地推开楼门走了出去,他无法克制地想问问这位尽职尽责的老管家,你昨天晚上到底怎么了?我那么敲门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觉得对这个老人一肚子的怨恨,简直要劈头盖脸地质问过去,甚至抓着这老头儿的衣领子问,如果昨天晚上他能和他在一起,他用得着受那么大的惊吓吗?直到现在还这么的莫明其妙,没法摆脱!

 

老管家就在悠然自得的扫地,对突如其来,单听声音就知道怒气冲冲的开门声毫不理会。傅杰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就停顿了下来,离得远远的看着一身利落,整洁谦和的李厚诚和那把长把大扫帚在协调的整体运动。他要怎么问?问人家为什么睡得那么死?还是说首长昨天晚上好反常啊,而且我都看见“女鬼”了!

 

可现在首长多么的正常,正座在厨房里等着吃早饭,至于“女鬼”,在这样的初升朝阳下面说什么“女鬼”,他自己才真正是见了鬼!

 

傅杰无力地靠在了楼门的石柱子上,他问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了?!就在这样的生机勃勃的早晨,他的脑海里依然清晰地映射着昨天晚上所有发生的一幕一幕,直挺挺的梁东华,满楼都睡得死尸一样人,他突然发现的那张雪白的脸!

 

他仍然不寒而栗,不敢回头再进这座阴暗的老楼。

 

几分钟之后,傅杰走进了老楼,开饭了。

 

 

 

梁家的饭桌不大,他们家人少,而且时常不在一起吃。这让傅杰终于近距离地面对了昨天晚上他渴求一见而不得的人们了。老管家、小孙、梁东华,甚至楼上的小姐白灵也下来了,只是仍然不见夫人。直到现在傅杰还不知道夫人的名字,当然也没人主动告诉他。

 

人们在默默地吃喝,都低着头,目光所及只有桌上的碗碟汤菜,没有人主动说话,连抬起眼睛看别人一眼都没有。在这种压抑的气氛里,傅杰终于看出来这些人与昨天晚上之前的不同,这些人的确平静,可是平静是因为他们的疲劳。傅杰直觉地感觉到这桌子的人都无精打采,懒得做任何挟菜,吃饭,再咽下去之外的动作。另外这些人没有他的变化这么大,可每个人的脸色神情都很晦暗,病厌厌的。

 

傅杰勉强吃了半碗饭,实在吃不下去了。“我吃饱了。”他放下了筷子,直接走出楼去。他发现他在前院也待不住,他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脚下不停地移动着。最后他发现他来到了后院,在恣意生长、茂盛不堪的蒿草丛里,他似乎才安宁了些。他站在草丛中大口地呼吸,在别人看似乎肺活量不足,随时都处在呼吸困难里。实际上他这样每一次的尽力呼吸都带给了他快感,他实在太郁闷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己经接近了梁东华卧室的后窗户,整个脸都快贴在了窗玻璃上。他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屋里,窗户里面空无一人,可他就这么看着。

 

这时他仍然处在光明里,往相对的黑暗里看着,窗玻璃又变成了一面镜子。镜子里的人还是一张惨白的脸,仍然有着一双专注的眼睛和恐怖的神情。不知什么时候,傅杰看的己经不是里面的屋子,而是镜子里的自己。看着看着他眼前突然一黑,那张雪白的脸又重新浮现在他面前,这次他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个女人,非常美丽清秀,那双水晶一样清澈明亮的眼睛仿佛有着无法抗拒无法回避的魔力,他知道看不得,可就是收不回目光!

 

傅杰大叫了一声,用力把自己推开,他的潜意识里还记得他是在窗子的前面的,他的手在漆黑一片中推了出去,一定要离开这里,不再照这面“镜子”!

 

他成功了,他恢复了神智和视力,可是全身大汗淋漓,摇摇欲坠。最后他摸索着,一点一点靠住了楼的墙面,坐在窗户下面。他怕这里,可是又不想离去。他明知道不能再让他的脑子想这件事,可脑海里盘旋的仍然是昨天晚上的一幕幕场景,那张雪白清秀的面孔一直在他面前飘浮,无法驱散。他听见自己喃喃地说:“你到底是谁,你要干什么……”

 

没有回答,他面前的蒿草挡住了阳光,闷热的天空灰蒙蒙的,一点风也没有。只有他自己的喘息声陪伴着他。

 

“你在这儿啊,”突然有人说话,傅杰被惊醒了,他发现面前横垣着巨大的身影,背着光,他看不清是谁。可他没有紧张害怕,说实话他没有感觉,一切都是缓慢和迟钝的。“来,陪我喝酒。”那身影一下子矮了,他面前出现了一团更加巨大的黑影,不,是一堆才对。那人看他不动,推了他一把,才帮他提起了些精神。他认出来了,是梁东华。

 

梁东华席地而坐,笔挺的长裤,锃亮的皮鞋在泥土地上马上蒙上了厚厚的一层灰,可他不在乎。“篷”地一声响,他用牙把一瓶酒咬开,“呸”的一口又把瓶塞吐得远远的,那落在草丛里了再也找不着。因为他根本就没想着再给酒瓶子盖上盖。

 

瓶子里的液体是透明又清亮的,梁东华的手在动,瓶子里的水也在摇晃。傅杰看着梁东华把瓶子咬在了嘴里,接着仰起脖子,他的五官都紧拧在了一起,就像特别的痛苦,可又大口地吞下了一口那瓶子里的东西。“给你。”梁东华的脸立即就红了,把瓶子一把塞进了傅杰的手里。

 

瓶子很凉,傅杰只有这种感觉。他隐约地知道这瓶子里的东西是什么来着,也知道后果,可他像是没在意,慢悠悠地举起了瓶子,喝下的那一口绝不比梁东华那一口少。一瞬间傅杰的意识突然间无比的清楚,火辣辣的热度像刀子一样劈开了他的喉咙他的肠胃,紧接着他的意识就迅速地模糊了,看什么都在天旋地转,摸不着看不见。他耳边好像听见有人在叫:“好,好!你果然是郎中,没错!就是他!”然后他手里那个冰凉的东西被人抓住,抢走了。不一会儿,又被塞回到手里。

 

“你,你为什么……总是叫我郎,郎中?”傅杰紧紧地抓着那个瓶子,问出了心里一直狐疑不解的话。

 

“你就是郎中啊,”对面传来的声音也有些含糊不清了,可嗓门还是高:“我是冬瓜,你,你怎么都忘了……”

 

“冬瓜?”傅杰的脑袋里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对面这人为什么又叫了冬瓜,好半天他像明白了个大道理一样说:“你不是冬瓜。冬瓜我见过。你不是。”他的眼睛又能看见东西了,白酒喝急了虽然醉得快,可只要能缓几口气总能精神点。

 

对面的梁东华笑了,这人现在不仅是脸,连他的肩膀胳膊都红了起来:“我是冬瓜,他妈的,老子叫什么?梁东华,”他一字一字地又说:“梁冬瓜。”说完他大笑了起来。傅杰也笑了,笑得比他的声音还大,他无所顾忌了:“梁冬瓜,梁东华,”他念了两遍:“我说你的名字怎么都这么怪啊,不是梁满仓就是大冬瓜……”他又喝了口火炭一样的白酒,完全忘了盛夏里喝白酒伤身体的老话,他从来都没有喝过酒的,不是他不想喝,他家里没钱。他把酒瓶子硬生生地塞回到梁东华的怀里,瞪大了眼睛决心看清楚对方这一口有他的大没有。

 

这种时候,他们当然听不清前大门那边轻微的汽车刹车的声音,直到有两个人走到了他们的身边,一个叫了声:“爸爸。”一个叫了声:“梁伯伯。”他们才惊醒过来。醉眼迷离里,傅杰看见了两个中年男人,一个穿得很随便,衣服料子看上去颜色很暗,不亮堂。傅杰看着不喜欢,他当然不认识那是上等的真丝绸,真正的好东西从来都不会浮华亮彩的。他叫梁东华爸爸;另一个人长袖衬衫,西裤皮鞋,大热的天儿连领带都系得严实标准,他在叫梁伯伯。

 

“是你们……”梁东华扫兴,“你们先进屋去,让我自在一会儿……”

 

他儿子叹了口气,蹲了下来:“来,我看看,老爸,你怎么喝白的?你今年是82还是28啊?净给我添乱。”说着去拿梁东华紧摶着的酒瓶子。可梁东华不领情,一把把他甩开:“你还管上我了?滚一边儿去。来了就让我不痛快……郎中,你别管他们,这是我儿子,这是我侄儿。”他指着那个衣饰齐全的人:“这是读书真正读出名堂的人,大律师……有自己的律师行!”他转脸对自己的儿子就没好脸了:“看看他,我儿子,做买卖,就认得钱,还自觉不臭……”说着又大笑起来。傅杰酒醉还有三分醒,他可没敢再笑。他又变得局促不安,第一次见面让人家看着像什么事啊,不管是主是仆,至少是年龄上的没大没小,他难堪透了。

 

“这是谁啊?”梁东华的儿子问。

 

“我的朋友。”梁东华回答得干脆利落,一口定性。

 

傅杰看见两个中年男人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他儿子站了起来:“老爸,那你就高兴吧。我换个时间再来。”他旁边的大律师一直都非常恭谨,他向梁东华微微躬下了身:“伯伯,我去看看我爸爸。你也少喝点,要不到晚上我和卫东再来陪你,那时我们一起喝。”

 

“好,好,你去吧。你爸这几天饭量不好,你多陪他吧。”梁东华只接他上半句的茬,不理他下半句话。

 

这两人苦笑着只有离开,看着他们往回走,傅杰长出口了气,这么一闹他的什么恐惧是都没有了,可这酒他也决心再不喝了,梁东华这人实在让他有时没法适应。可是梁东华突然又叫住了他们:“喂,你们等等。梁卫东,你回来。”

 

“什么事?”两个人一起走了回来。

 

梁东华指着傅杰:“梁卫东,你不是很有钱吗?还有那些个什么厂子公司的,现在我给你交代一下。他,”他拍着傅杰的肩膀:“这可真是我的朋友,你看过我跟谁坐在地上喝过酒?你给他安排个差事,让他以后别为吃穿发愁。你把这事办好,就算对我的孝心到了,你听清楚了没有?”

 

听的三个人都听糊涂了,尤其是傅杰。梁东华这时半个身子都压在傅杰身上,酒气熏人,整个一地道的醉鬼。他说的这都是什么话?他让自己的儿子给傅杰安排工作,还和对他的孝心联系在一起。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傅杰看见对面那两个人先是皱眉,然后对视了一会儿,突然间他们都笑了。“好,我都听见了,都照办!”梁卫东大声答应。

 

“你少跟我嘻皮笑脸的!我跟你说正经事呢。”梁东华倒发怒了,的确他儿子的样子就像在应付一个老小孩儿,没当回事。

 

梁卫东收起了笑脸:“我都听见了,都照办。李劫也在这儿,他作证。这下你老放心了吧?”

 

“是,我作证。”李劫应声回答,他一说话傅杰的心里立即就有了底。说实话这人就像永远都会一本正经似的,换了别的人肯定让人觉得是在做作虚假,可在他就能让人看了觉得自然,就是相信他。

 

“好,这就好。你们走吧。”梁东华满意了,挥手放行,让他们走开。他转过头来,把手挡在他和傅杰之间:“什么也别说,来,喝酒。”

 

 

 

这一天傅杰烂醉如泥,痛不欲生,他对这一天完全没有记忆。从早晨梁东华把酒瓶子硬塞到他手里之后,他就完蛋了,不过这样也好,好长时间以后,傅杰都记得这次生平第一次的大醉。他清楚地记得,酒精真的能让他忘记很多东西,逃避许多东西,尽管时间不长。

 

他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间很小的房间里,时间不知道,但绝对不是梁东华的大卧室。他挣扎起来,发现屋子里很黑,窗户那边拉着很厚的窗帘。他像所有宿醉初醒的一样,第一次起身时头痛欲裂,简直都要抱头痛哭,估计他的呻吟声直接传到了房门外,不然不会马上就有人推门进来了。

 

窗帘被拉开了,光线柔和地照了进来,傅杰看清了进来的人是小孙,他捂着头又倒了下去,实在是支持不住:“现在是几点了?”他挣扎着问。

“快五点了,”小孙回答,“晚上五点。”她又补充。出乎他意料,她说话的语气还有看着他的样子都有几分笑容似的,不像她平时,看着像是腼腆或者温柔,其实是和人刻意地保持距离。这时傅杰卷曲着身子窝在床上,上半身赤裸,腰以下胡乱卷着一张薄被单,蓬乱的头发,瘦削的脸颊,还有他身上,都带着年青人特有的棱角和线条。他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我这是在哪儿啊?”他再次问。

 

“还是梁家啊,”小孙倒了杯水给他,但又收了回去:“你是想喝水还是喝酒?”

 

“什么?”傅杰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她在说什么?是拿他开心耍着玩吗?他现在喉咙里又干又渴,火烧火燎的,听到酒字都是在折磨他。

 

看他这模样,小孙抿着嘴笑了:“这可不是我说的,是首长交代的,他说喝醉了醒过来要难受,他要你再小喝几口酒,说是喝了就好受了,还能长酒量。你到底喝不喝啊?”

 

傅杰仰着头看着她笑得越来越欢畅,心里也想笑,可是笑不出来,他心底里实在不是滋味,这简直不是他了,他老早就决定一生都不碰酒,在他十几年的生命里,他的尊严都维持在学习的成绩和极端的自制上,让他在乡里乡亲间有一份谁也不敢轻视的份量。可他这是怎么了?学习,没有让他进到大学里去,不管那是因为什么原因。自律呢?他现在是什么样子?

 

真不知道他喝醉了之后都说了什么话,做出了怎样可笑的举动。他在他家乡的村子里是见过那些喝醉了之后耍酒疯的人是什么德行的。他祈祷自己可千万别那样。

 

“我……”他想问问小孙,可马上改口了:“首长怎么样了?他在哪儿?”

 

小孙把手里的水杯递给了他:“喝吧,这是水。首长出去了,说他高兴,要到晚上才回来。”

 

傅杰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又连喝了好几杯,他头脑清醒了,身上轻快了,心情也沉重了起来。

 

 

 

这一天梁东华回来得很晚,到家时己经过了晚上九点半,这时天己经黑透了。傅杰离开了他自己的那间小屋了,回到了梁东华的大卧室里,等着今天的夜晚。

 

他醒过来后,抓紧时间吃饱了饭,然后又倒头去睡,他想多睡一会儿,晚上能有点精神。他宁可一夜不睡,都不想再在梦里惊醒。他承认他醒过来后,看到天将黄昏,马上就心神不定。很简单,在白天能鼓起勇气的人,不见得在夜晚也一样无所畏惧。

 

梁东华回来后,老楼里立即生机勃勃,他庞大的身躯带着的重量和力量,在小楼里有声有色的活动,走到哪里都咚咚作响,每一个动作都毫无顾忌,乒乒砰砰,甚至弄得稀里花拉的。傅杰坐在空旷冷清的大卧室里,远远地听着他在小楼的各个角落里折腾,觉得这真是个自由自在的人,可一旦梁东华安静下来了,在某一段时间里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傅杰的心里不由自主不可遏制地泛上来恐慌和疑虑。

 

这时他再不怀疑昨天晚上他的那些记忆都只是他的幻觉了,同样的时段,同样的地点,马上就要面对同样的人,让他清楚无误地重新回放着昨晚的一幕幕。终于,脚步声一路向傅杰响了过来,房门砰地一声响,梁东华进来了。

 

“小郎中,好好睡一觉,明天咱们出去玩。”他扔下这么一句话,上床倒头就睡。傅杰呆呆地望着他,好半天才站起来,把房间里的灯关了。

 

黑色突然间淹没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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